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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緝陽國餘孽的過程中,姜望突然失蹤。
緊接着臨淄城流言似起,幾乎條條都要置姜望於死地。
而重玄勝在如此突然且紛亂的局勢中,一眼看到要害所在,反手將其抹平。
這等心計手段,不能不讓人嘆服。
他既然於這一次鋪天蓋地的流言攻勢早有對策,也難怪還有心情開姜望的玩笑。
姜望一方面惱恨於這胖子的促狹,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有些佩服。
他想了想,忍不住說道:「你剛才說,這些是按照我還活着的情況,隨手做出的應對。我現在有點好奇,如果我死了,你又會怎麼應對?」
「如果你死了,我什麼都不需要應對。」重玄勝看了他一眼:「因為那個時候,無論是出於什麼需要,你都一定是大大的忠臣!任何潑在你身上的髒水,都不會有意義。誰污你,誰是齊國的敵人。仗此大勢,我有的是辦法,把岳冷、厲有疚,剝皮抽筋。」
一個還活着的人,忠奸都很難斷言。唯有死者,才可「蓋棺定論」。
而一個意外死掉的黃河魁首,必然是忠心耿耿的正面人物。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什麼污水也不能沾身。
這是齊國的需要,而不為任何人的意志所左右。
剝皮抽筋這四個字,重玄勝說得輕描淡寫,岳冷厲有疚,仿佛也只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
唯是如此,才見得他的手段與自負。
姜望這一路走來,多在風口浪尖上,成長良多,可以說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鋒芒。
重玄勝與之同行,常常不顯山不露水,但以他的智慧,這麼長時間苦心經營下來,力量又膨脹到了何等地步,恐難叫人盡知!
姜望聞言笑了:「看來我若想報復他們中的哪一個,現在抹脖子,倒是最簡單的選擇。」
重玄勝也笑:「冢中枯骨,怎配你以此相報?」
厲有疚和岳冷。
一個是四大青牌世家的後人,神臨修士,三品青牌。
一個更是一代捕神。
但在重玄勝口中,也不過是冢中枯骨而已。
姜望說道:「我想,岳冷和厲有疚,兩人之中,必有一人與平等國有牽扯。甚至於,就是平等國成員。」
「現在還說不好。」重玄勝搖頭道:「這兩個人都是頂資深的青牌,要想正面在他們身上找到什麼破綻、線索,基本不可能。鄭商鳴與我傳過消息,北衙現在也只是暫時以問話的名義將他們禁足罷了。」
姜望嘆道:「我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兩個人都很有些奇怪。」
「誰也不是誰肚子裏的蟲,誰也不可能完全洞察誰的心思。這是我一直提醒自己的事情。」重玄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還沒有反應過來,重點在哪裏。」
姜望愣了愣,旋即也想明白過來。
重玄勝之前的那句話里,重點當然在鄭商鳴!
鄭商鳴之所以給重玄勝傳消息,當然是看在他姜望的面子上。
但同時,他的傳話,代表至少在鄭世這裏,姜望並沒有什麼問題。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幾可以代表天子的意志!
天子以這種隱晦的方式,寬慰了姜望的心!
而今之齊天子,親手鑄就齊國霸業,威望無以復加,恩罰皆出聖心,隻言片語,即是金科玉律。何以需要用這般隱晦的方式,來寬慰姜望呢?
天子亦有所圖!
隨着重玄勝的點撥,姜望越來越清晰地看到,在這無比紛亂、千絲萬縷看不到清晰主線的棋局裏,他只不過是一處邊角!
黃以行突然身死,曹皆暫被禁足,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他的生死劫爭,在這個突然展開的棋局上,可能不過是一兩顆棋子的得失!
「不要太感動了。」重玄勝忽然說道:「天子權術,如何能測。這次你若是死了,身後之名自是無憂,但又到哪裏來感受這份聖眷呢?」
北衙都尉鄭世,能允許鄭商鳴私底下為姜望傳消息,就表示,天子並未被流言影響,依然信任姜望。這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