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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問候請安,姜無憂絕無失禮。
但一旦涉及根本問題,她便絕不相讓,盡顯崢嶸。
何皇后深深地看了姜無憂一眼,才笑道:「兒大不由娘!無憂既然不願,誰也不能強迫了你去。此事便作罷。」
姜無邪嘴角掛笑,妖異俊美。
姜無棄握拳於嘴唇前,把咳嗽聲壓了回去。
突然被卷進來的姜無華,只溫聲道:「這椅子坐着不舒服。來人,與三皇女換一張來。」
他主動化解皇后與姜無憂之間的緊張氣氛,把姜無憂憤而起身的失禮行為,說成是椅子不舒服,算是給雙方找一個台階下。
「不用了。」姜無憂燦然一笑,坐了下來:「再怎麼不舒服的椅子,坐着坐着,也就習慣了。」
她並不給姜無華面子,話里也隱有所指。
但姜無華仍是溫聲一笑:「都依皇妹心意。」
轉頭吩咐道:「不必換了。」
一旁侍立的太監,躬身應命。
這是一份體貼,可換一個角度看,也是一種昭示。
無論如何,現在在場的這些宦官,都是天子家臣。
除了皇帝皇后,也只有太子可以直接對他們下命令。
其他幾位皇子皇女,若要他們做點什麼,雖然也能指揮得動,但禮節上,免不得要說一個「請」字。
直到這個時候,大齊皇帝才開口,卻是對旁邊的韓令吩咐道:「可以繼續了。」
「大師之禮」可以繼續,那麼他們這些人的明暗交鋒,也就可以停下了。
天子沒有表態,已是表態。
皇后面帶微笑,儀態雍容。
諸位皇子皇女皆安靜下來,都把目光投向廣場。
韓令輕輕一抬手。
於是眾人便看到——
一位白衣貴公子,單手抓着一卷書,如郊遊踏青般,走上廣場來。
像是天光照落,雲彩紛呈。
廣場之上等候着的幾個人,也是各有各的風姿,不至於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但在此時此刻,人們的的確確只能把目光,落在這個被許以「臨淄風華」的男人身上。
他在靠近太廟的位置站定,與大齊皇帝之間,隔着諸位皇子皇女,隔着丹陛,隔着大半個廣場,以及廣場上七位等待較選的天驕。
拱手躬身為禮:「國之有徵,匹夫承其責!重玄遵來向陛下求取名額,當展旗於觀河台,見我大齊雄風!」
他根本不把眼前的較選當做較選,也自信在觀河台必能展旗。
大齊皇帝高坐龍椅之下,投下的眼神不見情緒,淡然道:「不知重玄愛卿,想取哪個名額?」
廣場上的七雙眼睛,包括姜望,都回身看着他。
兩側高台,右邊那些擁有超凡之力的百官勛貴還好,看得清楚。左側高台上的普通百姓,有不少都踮起腳來看他,好些人都擠到了高台邊緣,只為能湊近一些看。
乍一似,好像所有人都在他的對面。
這位白衣男子已經直起身來,卓然而立。長發隨意披在腦後,但並不顯得凌亂,只有一種灑脫。
他早已,習慣了矚目。
他先是看了一眼計昭南。
身立外樓的他,自然只有外樓境和三十歲以下無限制的兩個選擇。
計昭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銀甲與白衣,相對了一眼、
重玄遵移開視線。對皇帝道:「重玄遵才入外樓,自然是求取外樓境的名額。」
他求取外樓境的名額,但對於外樓境名額現有的三個競爭者,竟然看都不看。
能夠在整個臨淄範圍內的選拔中,行進至此的人,誰沒有幾分傲氣?
謝寶樹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但他並沒有先開口。
鮑伯昭冷笑道:「你若是內府境,要個名額也無妨。但剛入外樓,便要外樓名額,我卻是不能同意!」
鮑家本就與重玄家是政敵。
他鮑伯昭,也根本不怕重玄家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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