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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襲舊址,選用名匠,朝廷又捨得花錢,老山別府自是修建得相當氣派。
但夜闌兒這樣的女子行在其間,你能想到的詞語是「蓬蓽生輝」。
楚人好華服,夜闌兒的衣飾極盡精巧。然而一切金線玉紋,都不過是她容貌的點綴。
獨孤小雖是女子,卻也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有幾個目眩的瞬間。真不敢相信,人竟能長成這般模樣。
這是唯一一張讓她覺得,能夠與自家侯爺相匹配的臉。都說李氏女美名冠臨淄,她一直守在青羊鎮,卻是沒有那個運氣見識過。但想來再怎麼長,也不可能長得比這更好看了。這樣的毫無瑕疵的五官,難道不是「美」的極限麼?
這位大楚第一美人,就連聲音也是完美,一句話便是一段樂章。
修築在青羊鎮的正聲殿,獨孤小進去過好多回,正音之妙覺,莫過於此。
「你家侯府這樣大,別府都好幾處了,竟沒幾個女主人當家麼?」
聲音入耳,獨孤小才晃過神來,認真地道:「我家侯爺潔身自好、修煉成痴,卻是從未把哪位女子請進家門過。」
夜闌兒美眸一轉:「我可聽說,他享盡臨淄風月。不知多少齊國貴女,求他一面而不得。」
獨孤小笑道:「您也說了,她們'求不得。」
「我一瞧見你,便覺十分投緣。」夜闌兒隨意拉過獨孤小的手,一塊靈氣氤氳的玉珏,已經送進獨孤小掌心:「這個不值錢的小物件,你且收着,對你當下的修行有些裨益,能省你三五年苦功。」
這塊玉珏的好,都不必夜闌兒介紹。自掌心傳來的溫潤感受,道元隨之雀躍的靈動......絕對是獨孤小從未接觸過的珍奇。
侯爺待她不薄,但侯爺自己也拮据......成日不是打晏撫公子的秋風,就是掏重玄公子的錢囊,自不可能送她這樣的寶物。
獨孤小避不開神臨修士的手,但攤開手掌送回禮物卻很堅決:「獨孤小食姜家祿,受不得百家谷。夜姑娘莫要叫我為難。」
夜闌兒也不勉強,收了玉珏,依然聲音溫柔:「你跟着你家老爺多久了?」
獨孤小眼中洋溢着自豪:「屈指算來,已有四年。」
「那你是他的親信中的親信了,難怪這老山別府都交給你負責.....「夜闌兒若是想要與誰處好關係,總是能調整到最合適的狀態,此時笑意盈盈,十分親和:「你家老爺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她家老爺喜歡有事直言!」姜望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在會客室里搖曳生姿的夜闌兒,輕巧地轉過頭來,盡展天鵝般的美麗脖頸,嘴角是最完美的微笑:「我的這個問題,還不夠直接麼?」
姜望擺擺手,示意獨孤小退下,自顧自走上前去,在夜闌兒對面的位置坐下,開門見山:「夜姑娘,楊崇祖的那筆人情債,我認。想必你來老山,也不是為了閒聊。咱們的時間都很珍貴不妨就債論債。」
已經走出會客室的獨孤小,聽得這番界限分明的言語,心中敬佩不已。夜闌兒之美貌,我見猶憐。還得是自家侯爺,絲毫不為美色所動,真是志在千里的人物!
夜闌兒莞爾一笑:「前年黃粱台一別後,姜公子盛名頻傳,破夏封侯、伐妖榮歸都是震古爍今的大事,但聽來都只是故事.....唯獨妾身今日面見了公子,才真有鄰家公子已長成的實感。且比妾身想像中,要成長得更多。」
姜望不明所以:「此話怎講?」
夜闌兒看了他一眼,煙波渺於美眸中:「你如今都不往窗戶看了。」
姜望:
武安侯是個心胸寬廣的。
當初被按在椅子上逼問「老娘美
不美',不得已跳窗脫身。今次他神臨成就,修行大有進益,也並不想着拔劍回去,問一聲本侯'第幾英俊'。
而是頗不自然地轉回主題:「說起來前年在楚國,夜姑娘好像就有事情要與我商討。只是那時候咱們都太忙匆匆一晤便別過,未有細說。敢問夜姑娘.....今日事可是前日事?」
夜闌兒坐得端莊,姿態美好,輕呷一口獨孤小早先端來的茶,聲音從潤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