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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心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精神恍恍惚惚,似睡非睡。她感覺自己像是在一條緩緩流動的河水中,隨波逐流,四處飄蕩。
突然間她感到身子一震,似乎停了下來。隨後,一個低沉的聲音自四周的虛空中響起:「你不該逃走的。」
月明心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在她面前,有微弱的光芒閃起,那個滿面愁容的老者文鏡儒正和她相對而立,靜靜的望着她。
月明心望向老者開口:「要去哪裏是我的自由,你們無權將我囚禁在這裏。」
老者望向月明心,眼神中波瀾不驚,淡淡的:「你不過是聖源表面的一層人格形態而已,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崩潰,有何自由可談。」
月明心一驚,聖源這個詞令她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自己卻想不起……
「不要聽他胡!」突然一個聲音自周圍的虛空中響起,月明心一驚,這是她體內的另一個「她」!
「你我互為表裏,最終會合二為一,而不是像他的那樣崩潰。暗頡,你將我關在此地,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數萬年過去,你還在執着於天道麼?」
老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離之色,似乎這番話觸動了他的內心,「數萬年了……不錯,若是連這份執着都失去了,我又如何能確認自己的存在。」
他望向月明心,沉聲:「我已經將殷無涯喚回來了,他自會攔住你們,聖階之人相互間不可隨意交手,這乃是本源律法,珍惜自己為數不多的時日吧……」
老者完向後緩步退去,漸漸沒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月明心回味着老者的話語,一時間竟陷入了迷茫之色。
四周無盡的黑暗突然在一瞬間全部消去,姜劍秋凌勝雪等人一驚,舉目四望,發現他們幾人已身處一處巨大高台的端,四周是綿延的朝歌城,街道上走動的人如同螞蟻一般幼,屋宇如同玩具,接連成片。
姜劍秋訝然道:「我們這是在鹿台的端?」
「不錯。」文鏡儒的聲音自一邊響起,「時辰已經到了,我還要對血荼陣進行最後的調整,你們幾個就安靜的在這裏待着,不要亂動,這樣我也可以省些力氣。」
姜劍秋手握離火劍,便要衝上去和這老者廝殺,卻被凌勝雪一把攔住,她望向面前的老者,問道:「血荼陣啟動需要大量的生靈,我之前研究過地下的血荼陣,至少也要數十萬生靈祭祀,才能令其徹底運轉,你莫非打算用整個朝歌的人來祭祀這大陣?」
文鏡儒面上閃過一絲訝然之色,望着凌勝雪:「你能參透血荼陣的陣理?想不到如今的中洲還有此等絕世之才!」
凌勝雪冷冷望着他,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文鏡儒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搖搖頭:「我已找到另一種辦法啟動大陣,這幾十萬生靈暫時可以保全下來,畢竟造化之門開啟在即,任何一條生靈都是很寶貴的……」
凌勝雪湊到姜劍秋耳邊,輕聲:「阻止他!」
姜劍秋反手拔出七殺劍,紅白兩道劍芒飛舞而起,作勢便要衝向對面的文鏡儒!
滿面愁容的老者嘆了口氣,對着他們一揚手,黑暗自他袖中飛舞而出,如有形之物,轉瞬間將姜、凌二人束縛在原地,任憑他們如何掙扎,卻是難以移動一分一毫!
就在這時,老者的臉上微微一動,開口:「殷無涯回來了,你們還是交給他去處理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隨着話音落下,一陣腳步聲自鹿台前方那漫長的階梯上響起,隨後,朝歌之主殷無涯,身後跟着護法百月孤緩步走上了鹿台之巔。
殷無涯望見一襲白衣的月明心,笑了笑:「月姑娘,為何突然要不辭而別,若是住的不舒服,我叫下人們給你換一間房間便是了。」
月明心抿了抿嘴,沒有回答他。
殷無涯轉頭望向凌勝雪,臉上暮然一變,百月孤走到他身邊,伏在他耳邊低聲了幾句話,殷無涯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本來打算忙完了這些事情,再和你見面好好聊聊的。」殷無涯此刻面對凌勝雪,竟有些失去了平日那鎮定自若的神色。
文鏡儒一揮手,撤去了姜凌二人身上的黑色束縛,凌勝雪站在原地,望着殷無涯,面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