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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過來了?」第一個與她說話的,還是丁嬤嬤,不過,這次,她可是將陰陽怪氣演繹的清清楚楚。
奚雲妝懶的理會丁嬤嬤,整了整衣服。然後將今日買來的衣服,隨手放在了門口,「一會兒我出來,若是瞧着這東西沒了,一個個都仔細你們的皮!」奚雲妝說這話的時候,就盯着丁嬤嬤。
丁嬤嬤不知為何,在對上奚雲妝的時候,頭不由的低了下去,失了氣勢。
奚雲妝進去的時候,看見這屋裏倒是有不少人。
幾個姨娘在不說,小姐們也都在,包括還在上學堂的庶弟也被喊了過來。而昏迷估計剛醒的孟氏在地上跪着,旁邊還跪着的是四姨娘與奚紅瑜。
而白氏一臉鐵青,雙目赤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上似乎還包紮了起來,不知怎麼傷到了。而奚將軍臉色也不好的坐着,不過身子是微微的扭在一旁,單就這一點,奚雲妝可以斷定,奚將軍估計已經與白氏起了爭執。
不過,地上跪着的幾個人,大約都是與自己有關係的。一個是奶娘,一個是今日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還有她的女兒。看來,白氏對於奚曼錦手傷的事,是動了真的怒火了。
「見過爹爹,夫人。」奚雲妝想了想,還是沒有喚白氏為娘。
奚將軍也沒有挑刺,「起來吧!」他隨口說了一句。
「慢着!」白氏馬上開口阻止,她一步步的走到奚雲妝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奚雲妝,「你怎麼不去死!」白氏咬着牙,絲毫不覺得這樣詛咒自己的親生女兒,有什麼不妥!
「夫人!」奚將軍也站了起來了,口氣依然嚴厲。
奚雲妝抬頭,看着那一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白氏,突然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夫人說的笑話,您都還活着,我怎麼忍心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奚雲妝自從回來,說話異常的尖銳,似乎要將五年的不滿,就這麼發泄出來。
白氏聽了奚雲轉過的話,長長的護甲生生的折成兩半,一半在手指上,另一半深深的陷入到了手心。
「夫人。」丁嬤嬤驚呼一聲,趕緊讓人拿來乾淨的紗布,小心的拔出護甲,想要為白氏包起來的時候,卻被白氏抬手給阻止了。
「老爺既然最重規矩,那麼今日我們都按規矩辦事。」白氏突然扭過頭來,看着奚將軍一眼,然後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她當家主母的身份。
「孟嬤嬤!」被白氏這麼一喊,孟氏嚇的身子一抖,趕緊應了一聲。
「府中的規矩,做奴才的要時時刻刻的伺候主子,你說是還是不是?」白氏一挑眉,手指一直掐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疼痛能讓她保持冷靜。
「回夫人的話,是。」孟嬤嬤小心的應着,鬢角的汗卻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既然知道,那本夫人問你,因為奚雲妝回來後本夫人忙,無暇分心,就只安排了你來照顧她。可是,今日再提起證據的時候,她說到了守夜之人,本夫人是沒有安排,可你呢?你身為貼身嬤嬤,自該比誰都清楚,為何你不守夜?還有今日,奚雲妝出門,你為何不跟着,讓主子自己出去,我將軍府要你有何用?」白氏說着,聲音陡然的增高。
孟嬤嬤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想反駁卻反駁不出來。那日夜裏,分明就是奚雲妝讓她歇着去的,可是她若是這麼說,豈不是陷奚雲妝於不仁不義之中了。
其實,白氏就是抓住了孟氏的心理,才將此事提出來。
再來,奚雲妝自己出門,那是因為孟嬤嬤昏迷不醒,可是孟嬤嬤又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是中了奸人的詭計吧。那麼,一個連主子都保護不了的人,還真留着也沒有。
「奚雲瑜!」白氏點完孟嬤嬤的名字,又將目光放在了奚紅瑜的身上。
「母親!」奚紅瑜趕緊的低頭應一聲,不過心裏卻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白氏會怎麼說她。不過想想最近她也沒有犯過錯,這心才勉強的定了下來。
「今日清晨請安的時候,你既然已經與奚紅妝碰面,為何不一起過來。姐妹相互扶持,乃是府上的一慣的作風,可你為何卻停腳不前,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這種才高就低的心思,我倒不知道,究竟是誰教的你這些。」白氏是當家主母,能查出這些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