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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們,現在才是咱爺們發威的時候,從這裏出去就有一個小鎮子,先搶到今晚的吃食再說。」
八百馬賊進入城寨的時候,不由得,眼前的寨子已經是一片焦土了,不要說活人,一隻活雞都沒有,好在糧食還有,熙童鬱悶的看着寨子大門上畫着的神王圖案,就知道被寒轍搶先了一步。
薩珊國已經衰落了,在一百年前這個國家還有勇氣聯合西突厥一起進攻大食人,自從默罕默德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大食國之後,薩珊就只能單一的防守了,他們不是拿着彎刀的大食人的對手,他們一路敗退,最後只能棲身在這片荒蕪的高原上。
或許正是薩珊人和突厥人的傳統友誼,和薩珊人的殘酷的現實,才能讓突厥人在這個最重要的關頭轉變了自己的想法,認為逃跑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從而想要做出最後的一擊。
大食人就是餓狼,而身後的大唐就是一頭猛虎,餓狼在自己的身邊,而猛虎在遙遠的地方,這就給了他們一個錯覺,認為東征要比西征更加的有前途。
虛弱的國力讓他們無力守衛廣袤的國土,國民們只能依靠拜火教自己組成防衛隊來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樣的衛隊能對付一般的強盜,遇到寒轍這樣的大隊人馬,只能無奈的陷落。
吃飽了飯,熙童就帶着馬隊繼續上路,在研判了寒轍的去向之後,他選擇了一條相反的道路,認為葉之城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劉方帶着軍隊去了遙遠的吐火羅,自己的部下大部分都在碎葉城有親眷,一旦離碎葉城太近,說不定就會受制於人,所以全軍進發吐火羅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了。
荒原上的軍隊無邊無沿,盛大的誓師正在進行,賀魯的叔叔突施精赤着上身,用小刀子將自己的身體劃出一道道的傷痕,幾個突厥人用金碗接着突施的鮮血,將它塗抹在騰格里的圖騰上,美麗的王妃除了頭顱之外,已經被蒸熟了,擺在巨大的木盤上了臉上的淚水似乎還在流淌。
「天神啊,我傾盡所有供奉給您,只想求得您的庇佑,金狼的子孫已經走到了絕路,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戰,如果失敗,我們就再也沒有美女金帛以及肥美的羔羊敬獻給您了。您的神廟也將荒蕪。天神啊,庇佑您的子孫能夠百戰百勝,拿回我們的牧場,牛羊。殺死萬惡的唐人。」突施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手裏的鼓槌重重的敲在牛皮鼓上,百十個唐人哭喊着被押上了祭壇,頭顱被斬了下來,掉進了前面的大坑
「神啊,我用我的血供奉您,我用最美的女子供奉您,我用九十九個敵人的頭顱供奉您,再一次祈求獲得您的恩賜。」
在隆隆的鼓聲里,一頭白氂牛被殺死了,十幾個穿着獸皮拿着頭骨權杖的神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氂牛流出來的血,想要知道這些血液到底能在地上匯集成什麼樣的圖案。
紅的耀眼的血液在地面上逐漸匯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神巫們歡呼了起來,紛紛割破自己的面頰也將血液混了進去,而後就圍着這個小小的血泊歌舞。
「長老,我們贏定了嗎?」賀魯踮起腳尖,焦急的看着那些神巫悄悄地問長老。
「賀魯,你記住了,神靈就住在你的心頭,迷茫的時候問神靈,不如問你自己的本心。」長老滿是皺紋的臉上儘是悲苦,突厥人這一戰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退路可走了,要嘛勝利,要嘛滅亡,眼光落在賀魯的身上,他停頓了一下,突厥狼族不能滅亡,至少不能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東進上,作為戰敗者他太了解唐軍的可怕了。
蘇定方的五百精騎,就能攻破西突厥的四萬大軍,而且縱橫戰陣之內無人能敵,想起漬口的那一戰,長老變得堅定無比。
「再珍貴的盟友也沒有自己的存亡重要。」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悄悄地對賀魯說:「我們留下來照顧族人,把衝鋒的榮耀讓給那些真正的勇士。」
「長老,我們會被笑話的!」賀魯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活着才有資格嘲笑別人,死人只是一堆爛肉,賀魯,我寧願自己去衝鋒,也不願意你到最危險的地方去。」長老拉着賀魯的手離開了祭祀的現場。帶着自己的軍隊讓出了最能顯示榮耀的左手位置,立刻就被別的突厥軍隊將那一小塊空白填的嚴嚴實實。
遠山上,曲卓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