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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裙小姑娘與崔東山施了個萬福,安安靜靜坐在石桌旁。
陳暖樹確實不會摻和什麼大事,卻知道落魄山上的所有小事。
崔東山與陳暖樹說了些陳靈均在北俱蘆洲那邊的走江情況,倒也不算偷懶,而是遇到了個不小的意外。
陳靈均跟一個新認識的朋友,混得熟了,義字當頭,兩肋插刀,結果為了那個正兒八經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好兄弟,倆兄弟果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都給濟瀆最西邊的一座山頭,嬰兒山的雷神宅拘押了起來。
濟瀆中部的龍宮洞天,幫着陳靈均求情的先後兩封書信,都沒能讓那雷神宅放人,委實是氣得不輕,門派損失不大,可丟臉太大了。哪有人將那雷神宅山門口的金字匾額挖去一大半文字的?!
你他娘的就算腦子有病也有個分寸不是?你就算要偷走,乾脆一起將匾額偷走,事後追回還能個全須全尾,重選懸掛上就是了,那倆傢伙倒好,只扣去「神宅」那兩個金色大字……
結果逮住了那個罪魁禍首之後,對方理由竟然是「三字全扣了,怕你們打死我,留下個字,就算行走江湖,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了」。
以至於那兩封出自龍宮洞天的密信,給了雷神宅天大的面子,嬰兒山那邊都沒放人,不過山上大仙家行事,往往不至於太過生硬,畢恭畢敬回了兩封信,措辭委婉,只說那個南薰水殿的貴客、龍亭侯的好友,只需要稍稍給句道歉言語,咱們雷神宅就可以放人,不但放人,還讓人一路恭送離境。
問題癥結就在於那個靠山很硬的傢伙,一直擺出那「打我可以,半死都行,道歉休想,認錯麼得」的無賴架勢。
陳暖樹憂心忡忡,問道:「陳靈均鬧脾氣做錯事了?」
「倒是破天荒沒犯錯。這小子在北俱蘆洲,別說低頭做人,恨不得一直趴地上小心遠遊,誰都瞧不見他。」
崔東山擺手笑道:「是那嬰兒山雷神宅管教無方,有錯在先,錯不大,山下江湖的一樁小恩怨,錯殺一人,打傷幾個,打發了一筆神仙錢了事,然後就給陳靈均湊巧撞見了,只不過沒能救下人,他身邊那『朋友』又一個沒忍住,率先動手打人,反正一場稀里糊塗的亂戰,陳靈均他那新朋友給打得灰頭土臉,行兇修士也給跑了,陳靈均就更咽不下這口氣了。至於嬰兒山上的神仙嘛,比較要面子,何況也沒覺得那個錯就是錯。加上陳靈均是外鄉人,按照一般的山上規矩,就是錯上加錯了。陳靈均也沒傻到要硬闖山門,第一次道理講不通,第二次吃了閉門羹,最後跟朋友一合計,就合計出那麼個法子來。」
說到這裏,崔東山大笑起來,「不愧是落魄山混過的,做事情大快人心。」
陳暖樹說道:「有驚無險就好。」
崔東山點頭道:「寄信的兩個朋友,身份都不簡單,我們就放心好了,陳靈均在雷神宅好吃好喝,還有朋友在牢裏陪着侃大山,快活着呢。泓下走江,不過是幾個江水正神開路護道,好嘛,咱們陳靈均陳大爺走水,都有大瀆公侯護駕了。」
畢竟寄信的那兩位,如今北俱蘆洲的宗字頭,都是要賣面子的。
南薰水殿出身的沈霖。如今有了一個幾千年後重見天日的的神位,濟瀆靈源公。
另外一位品秩稍低,曾經的大瀆水正李源,如今的濟瀆龍亭侯。官品是靈源公更高,只不過轄境水域,大致上屬於一東一西,各管各的。
周米粒聽得聚精會神,讚嘆不已,「陳靈均很闊以啊,在外邊吃香得很嘞,我就認不得這樣的大瀆朋友。」
只是不曉得陳靈均有沒有在他們跟前,稍稍提那麼一嘴,說他在家鄉有個好朋友,是啞巴湖的大水怪,行走江湖,可凶可凶。
不過小米粒撓撓頭,覺得陳靈均應該不太樂意講這個,沒講也麼得關係,萬一陳靈均的新朋友不太樂意聽,豈不是讓陳靈均沒面子。
崔東山笑眯眯道:「對對對,小米粒只認得傻大個君倩、桌兒大劍仙這樣的。」
周米粒嘿嘿笑道:「還有餘米劉瞌睡和泓下姐姐哩。」
陳暖樹忍住笑,說道:「小米粒幫着左先生搬了條椅子,到霽色峰祖師堂門外,左先生起身後打算自己搬回去,小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