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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吃味,無奈道:「那邊沒什麼好看的,隔着那麼多個境界,雙方打不起來。」
寧姚欲言又止。
關於陳平安跟左右之間的脈絡關係,劍氣長城這邊知之者甚少,寧姚哪怕在白嬤嬤和納蘭爺爺那邊,都沒有提及半句。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若是陳平安跟左右沒有瓜葛,以左右的脾氣,興許都懶得睜眼,更不會為陳平安開口說話。
所以姚沖道這會兒其實也一頭霧水,不明白左右這種劍外無事的古怪劍修,先前為何為了一個外人,會跟自己頂針,姚、寧兩家的家務事,你左右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所以若非那個姓陳的小子多此一舉,從中斡旋,他姚沖道這會兒,已經在城頭以南的廣袤戰場,親身領教左右的劍術是不是真有那麼高了。
至於輸贏,不重要。
反正都是輸。
姚沖道雖然是一位仙人境大劍仙,但是遲暮之年,早就破境無望,數百年來戰事不斷,積弊日深,姚沖道自己也承認,他這個大劍仙,越來越名不副實了。每次看到那些年紀輕輕的地仙各姓孩子,一個個朝氣勃勃的玉璞境晚輩,姚沖道很多時候,是既欣慰,又感傷。只有遠遠看一眼自己的外孫女,是那一眾年輕天才當之無愧的領銜之人,被阿良取了個苦瓜臉綽號的老人,才會有些笑臉。
曾經有人喝酒喝高了,說他一看到姚老兒那張好像刻着「欠債還錢」四個大字的苦瓜臉,便要良心發現,記起那些賒欠多年的酒水錢。
在那之後,姚家名下的所有酒樓酒肆,就再沒賣過那個傢伙半壺酒,欠下的酒水錢,也不用他還。
姚沖道隨口問道:「看樣子,他們兩個以前認識?」
寧姚只能說一件事,「陳平安第一次來劍氣長城,跨洲渡船路過蛟龍溝受阻,是左右出劍開道。」
這件事,劍氣長城有所耳聞,只不過大多消息不全,一來倒懸山那邊對此諱莫如深,因為蛟龍溝變故之後,左右與倒懸山那位道老二嫡傳弟子的大天君,在海上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再者左右此人出劍,好像從來不需要理由。
老人與寧姚,其實見面不多,聊天更少。
所以比那左右和陳平安,好不到哪裏去。
陳平安說道:「左前輩於蛟龍齊聚處斬蛟龍,救命之恩,晚輩這些年,始終銘記於心。」
左右淡然道:「追本溯源,與你無關。」
陳平安笑道:「我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被左前輩視為晚輩。」
左右說道:「不用為此多想,入我眼者,天下人事風景,屈指可數。」
陳平安又說道:「我也沒覺得要認左前輩為大師兄。」
左右笑了笑,睜開眼,卻是眺望遠方,「哦?」
陳平安神色平靜,挪了挪,面朝遠方盤腿而坐,「並非當年年少無知,如今年輕氣盛,就只是心裏話。」
左右依舊沒有動怒,反而說了一句離題萬里的言語:「人生在世,除了確定世界到底是天高地闊,還是小如芥子,首重之事,就是證明本我之真實。」
陳平安緩緩道:「那我就多說幾句真心話,可能毫無道理可言,但是不說,不行。左前輩一生,求學練劍兩不誤,最終厚積薄發,跌宕起伏,精彩萬分,先有讓無數先天劍胚低頭俯首,後又出海訪仙,一人仗劍,問劍北俱蘆洲,最後還有問劍桐葉洲,力斬杜懋,阻他飛升。做了這麼多事情,為何獨獨不去寶瓶洲看一眼。齊先生如何想,那是齊先生的事情,大師兄應當如何做,那是一位大師兄該做的事情。」
左右沉默無言。
陳平安站起身,「這就是我此次到了劍氣長城,聽說左前輩也在此地後,唯一想要說的話。」
陳平安就要告辭離去。
左右卻說道:「與前輩說話,別站那麼高。」
陳平安只得將道別言語,咽回肚子,乖乖坐回原地。
說實話,陳平安城頭此行,已經做好了討一頓打的心理準備,大不了在寧府宅子那邊躺個把月。
兩兩無言。
陳平安問道:「左前輩有話要說?」
左右搖頭道:「懶得講道理,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