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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栽贓給飛鷹堡這幫武林莽夫,會有人信嗎?自然是嫁禍給這裏邊的那窩陰物鬼魅。」
陳平安心頭一動,猛然站起身,走向大門。
院外小巷傳出一陣動靜,大門上那張鎮妖符金光暴漲,一閃而逝,
陸台轉頭笑道:「不用去了,那些鬼魅不死心,一定要吃點虧才願意長記性,現在領教過了,近期應該會對我們敬而遠之,我以後想要再聽到那些動人的天籟之音,想要睡個好覺,難嘍。」
陳平安打開院門,跨過門檻後,抬頭打量了一下寶塔鎮妖符,除了一粒印痕淺淡的污漬,符籙並未出現符膽崩碎、靈光搖晃的跡象,前來試探符籙身前的鬼魅,如陸台所說,確實道行不高。
陳平安返回院子,打定主意,如果還來挑釁,那就別怪他當個惡鄰了。
陸台雙手抱住後腦勺,道:「這桐葉洲是一個很守舊的地方,不太喜歡別洲的外鄉人,換成是這邊,俱蘆洲的天君謝實,早就給人圍毆得半死了,哪像你們寶瓶洲,竟然還能客客氣氣坐下來喝茶、講理、討價還價。」
陳平安在台階上蹭了蹭靴底的泥濘,想了想,緩緩道:「寶瓶洲距離俱蘆洲太近,大驪跟謝實關係也很神秘,都有關係,不全是一洲風土民風的事情。陸台,你覺得呢?」
陸台嘖嘖道:「可以可以,陳平安,你如今越來越能夠站在山上看待問題了,不愧是闖蕩過倒懸山和劍氣長城的人物。」
陳平安準備將椅子搬回屋子,陸台突然說道:「陳平安,如果把馬萬法計算在內,其實他們對付一個半金丹修士,都不難。我們兩個能打贏這場架,其實挺不容易的。」
陳平安便站在椅子旁邊,問道:「如果我們倆對上一個金丹練氣士,有勝算嗎?」
「有,但是勝算不大。」
陸台笑道,「每一個金丹修士,幾乎都是心性堅韌之輩,而且術法神通,層出不窮。所以我們要麼跟他拼命,不然就會被他活活耗死。你應該知道吧,練氣士的第九境金丹境,純粹武夫的第七境,與各自之前的那些個境界,合在一起,被說成是『翻天覆地』。」
陳平安坐回椅子,搖頭道:「我其實不太清楚,你給說道說道?」
陸台眼睛一亮,「給你講了這些,能不能下次正式分贓的時候,少給你一百顆雪花錢?」
陳平安哭笑不得,「你還會在意一百雪花錢?」
陸台哈哈笑道:「我當然不在意雪花錢,我只是喜歡這種佔便宜的感覺。」
陳平安伸出一隻手,示意陸台可以掙錢了。
陸台心情大好,踢了靴子,在椅子上盤腿而坐,微笑道:「純粹武夫六升七,被譽為『覆地』,除了講第七境御風境,能夠使得武夫像仙人那般御風遠遊之外,還有就是魂魄膽凝為一體,展現在眼前的天地,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至於練氣士躋身金丹境嘛,『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這句金科玉律,幾乎給人說爛了。真正的玄妙,在於結成金丹之前,修士運用術法神通,瓶頸很大,開闢出府邸有幾座,就可以大致推算出儲藏靈氣的總數,與人對戰,就像你陳平安想要花錢,需要省着點花。」
「可結成金丹後,修士儲藏靈氣,不局限於氣府有幾座,而是如同富人造出一座冰窖,酷暑猶可吃冰,更重要是還能夠臨時跟天地借用靈氣,長生橋長生橋,說了那麼多,到底為何物?除了踏上修行,再就是為了能夠跟天地相接,自身小洞天,天地大福地。」
陳平安聽得認真用心。
陸台笑問道:「所以我們兩個打死了馬萬法這麼多人,卻未必打贏一個金丹修士,就變得不奇怪了?」
陳平安點頭,「原來如此。」
陸台一臉見鬼的模樣,疑惑道:「教你拳法、劍術和符籙的人,一個都不跟你說這些?」
陳平安搖頭道:「不教這些,傳授我拳法的老人,只教我……」
陳平安站起身,輕輕一拳遞向雨幕,「要隨手一拳,打退雨幕十丈百丈。」
陳平安收起拳頭,輕輕擰轉手腕,如提筆畫符,「要在筆端流瀉符籙真意,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