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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縣城隍廟處,這會正是人流涌動,諸多香客前來上香的時候,廟外的街道上也極為熱鬧,其繁華程度不比縣衙之外的大街差。
但是在常人視線之外,一名特殊的官差正快速穿過大街上的人流前往城隍廟。
明明廟外廟內都是香客,但當這名官差一步跨入廟宇正殿的大門,光線也在此刻暗了下來,原本從殿外看進去的香客們全都不見了,整個大殿只剩下了廟中神像和這名官差。
這官差正是才從易書元那離開的日巡使孫恆,此時他對着殿中的城隍像行禮道。
「城隍大人,屬下已去過元江縣衙見了那位易先生,據其所言,昨夜變動正是他修行所至。
」神台上巨大的城隍像此刻竟然緩緩低頭看向孫恆,一道洪亮的聲音迴蕩在殿內。
「果然是此人。
」孫恆立刻又說道。
「那位易先生還說有事情請教,希望能夠前來拜會城隍大人,說是經黃公指點。
」巨大的城隍像在此刻緩緩站起來,身上好似有灰塵脫落卻又化為一縷縷煙霧,帶着一陣陣檀香,巨大神像一步跨出的時候,身形也越來越小,最終在神台前化為一個常人大小且頭戴通天冠的老者。
「他要見我」孫恆點頭回應。
「確實是這麼說的。
」城隍微微皺眉,看向縣衙的方向,喃喃道。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卻在縣衙當一個小吏編撰縣誌,多少有些荒唐,不似尋常仙道中人,然其又為一介孤魂出頭伸冤,若是又認識黃宏川,那更不像邪魔之流,他借一個莫須有的凡人名號來我元江縣,究竟有何深意......」「大人,那我便去回絕他」城隍轉頭看向日巡使,抬手阻止。
「不可!此人道行莫測,既提出相見之事,我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且讓我探他一探,這樣吧,稍晚一些你便去與告知他,就說明日卯時開廟之刻我邀其來城隍廟一敘!」「屬下明白了!」日巡使拱手領命,城隍點了點頭看向殿外。
「嗯,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日巡使離開了大殿,殿內只剩下了元江縣城隍一人站着,殿外不遠處,諸多香客懷着各自的心情和訴求,又帶着香往這邊走來。
城隍邁步走向殿外,一步跨出,身邊都是上香的人流,再回頭,身後的大殿內也是人群熙攘,信眾們都在拜着那泥塑的神像。
這位易先生,究竟是誰老城隍的神情若有所思,作為管轄元江縣一域的地方神祇,先不說外來者了,至少對元江縣境內的所有凡人住戶都有所了解,更有城隍殿的陰司寶物可以查證凡人所作所為。
生死冊作為陰司神道之力衍化的寶物,雖沒有易書元上輩子神話中那麼誇張的能力,但可以幫助陰司之神了解轄境內凡人的狀況,甚至在有人死期將至時作出提醒。
那一天晚上,當易書元被注意到的時候,元江縣陰司就已經通過各種方式詳細查過了,一段時間以來了解到易書元是易保康胞兄,易升長子,不論是易家人還是西河村村民,無人不知曉這件事。
只是這一切在元江縣陰司上下陰神看來實在是荒唐至極。
蓋因為易家根本沒有一個叫易書元的長子,就連生死冊上都沒有這個名字!這實在是一件極為匪夷所思的事情,很難理解為什麼很多凡人認可並記得易書元這麼一個人,而陰司神祇卻毫無印象,若陰司神祇大抵還有遺忘一說,那生死冊呢如果是對方施法,那為何做這種看似沒什麼意義的事呢而且記憶這種事情是很玄乎的,因為凡人雖然很容易被幻境所騙,但思維也是最為複雜的。
以神通法術來影響一人的記憶不難,但如果是一家人一個村,並且還要所有人的記憶相互串聯,下至孩童上至老叟,乃至於部分陰魂亦是如此,且延綿數十年之久,這就有點太不可想像了!「他要見,那便見吧。
」老城隍微微皺眉,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等見過易書元再去尋闊南山神了解一下,畢竟黃宏川也是個怪人,他成為城隍這兩百多年來就打過一次交道,實在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