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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就太難了,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收買的那兩個恰巧就能被分在一起,更不能保證他們就恰巧被分配在蕭六郎所在的考場。
儘管如此,羅太守依舊把收卷的人叫過來盤問了一番,二人都表示自己沒有任何不規矩。
「可是白卷?」
「不清楚,交卷前考生都會在上面蓋一張白紙,這也是為了防止我們窺伺他的筆跡。」
莊刺史點點頭,轉而對羅太守道「經他們二人的手後,試卷就是糊了名的吧?一直到所有監考官批閱完才會拆開姓名。那我倒是很好奇,那人是怎麼認出蕭六郎的試卷並將其成功掉包成白卷的?」
羅太守想了想,說道「兩種途徑一個是髮捲,一個是閱卷。蕭六郎是府試案首,院試時他坐第一個,這是規矩。第一張發下去的就是他的試卷,那麼可以提前在試卷上動手腳,即便之後被糊名也還是能夠辨認出他的試捲來。
又或者,有考官拿到了蕭六郎府試時的試卷,並記下了蕭六郎的筆記,在批閱帖經時,根據筆記把蕭六郎的試卷認了出來。
不論哪一種,閱卷的考官里都一定有手腳不乾淨的!」
府試與院試的閱卷官不是同一批,就是為了避免有人記住考生筆跡,進而影響了對考生的判斷。
但不排除有人悄悄弄到府試的試卷,畢竟閱卷結束之後,試卷的保密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除了莊刺史之外的十一名考官皆被押入了密室,接受羅太守的嚴刑盤問。
重刑之下,還真讓羅太守把真兇給查出來了。
那是一名姓吳的閱卷考官,在貢院矜矜業業地幹了二十年,平日裏老實得像個古董,羅太守原本覺得最沒可能的就是他。
看來不背叛不是一個人的道德高,是籌碼不夠高。
「那人給了我一千兩銀子,讓我把蕭六郎的試卷毀掉。我原本是準備了墨汁,打算偽裝出蕭六郎本人不慎弄髒試卷的情況。這種情況我見的多了,都是當廢卷處理,沒人會去核實。可是我還沒動手,被我支開的汪大人回來了。
我手一抖把墨汁潑自己身上了,再去找別的墨汁也來不及了,恰巧手邊有幾張空白試卷,我便拿了一張替換了。」
「那人長什麼樣?」
「他蒙着面,我沒看清。」
「聲音?多高?」
「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羅太守把審訊的結果稟報了莊刺史。
一般來說,科舉中出現舞弊的狀況,所有人的考卷都將作廢重新再考一次,這麼做官府傷筋動骨不說,也會令不少考生崩掉心態。
考試從來都是實力與運氣的結合,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下一場一定發揮得比這場更好,更無法保證別的考生不會趁勢趕超。
當然,對於落榜的考生而言,這無疑是一次白撿的契機。
可問題是,蕭六郎就算被人換了一張白卷,他也依舊憑着十一個甲等、一個乙等通過了院試。
換言之,該錄取的都錄取了,落榜的本就是該落榜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名次可能都往前排了一名,而蕭六郎則失去了案首之位。
羅太守感慨「那人大概沒料到,都這樣了蕭六郎還能通過院試吧,只是可惜了,蕭六郎本該是有機會成為案首的。」
莊刺史正色道「這件事可大可小,目光放長遠些,它就是一件小事;若平生止步於此,那它就是一件大事。」
小三元足夠一個秀才風光一陣子,但也僅僅是一陣子。
他若真想揚名立萬,就必須繼續去考鄉試,鄉試中舉人後再進京趕考。
院試並不是一切的終點,恰恰相反,它是科舉之路的起點。
莊刺史道「這件事決定權在他自己,你去問他是否需要重考。」
重考就不是他一個人的重考了,而是所有參加院使的人將八股文與帖經兩場考試再經歷一遍。
羅太守去了客棧。
他見到了蕭六郎,委婉地道明自己的來意,問蕭六郎是否重考。
蕭六郎沒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推開窗子,讓他看了看一樓大堂中正在相互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