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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湍急的溪流才停下。
「阿宴,可、可以了……」
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阿宴操控駿馬半跪,單手攙扶虛弱的老人從馬背下來,血水混合着雨水在老人腳下匯聚一片。他無力坐在地上,面色白中帶青,右手始終捂着右肋下方位置,傷口不住有血流出。
老人深吸數次,緩了口氣,藉此壓下傷口的劇痛,只是額頭青筋仍不受控制地跳動。
阿宴難過地看着老人,抬手幫他將歪掉的斗笠扶正,老人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所幸入得不深,應該死不了……」
過了一會兒,他便看到阿宴從濕漉漉的佩囊摸出一塊拇指大小,沾着血液又被雨水打濕,早已化開大半的黏湖湖的飴糖。他遞到老人嘴邊,道:「老師,吃。」
老人笑了笑也沒拒絕。
飴糖的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他撕下自己的衣裳袖子,拼湊成簡單的繃帶纏住傷口。做完這些,他在阿宴的攙扶下站起身,自言自語道:「我們先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再去補充些乾糧去孝城……」
阿宴喃喃:「孝城?」
老人道:「對,先去那裏再做打算。」
這次的追殺能僥倖躲過,但下一次呢?
幸運不會總光顧他,要早做準備。
只是苦了阿宴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要跟着他這個糟老頭到處逃命,本想將他留下來,但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阿宴點頭:「嗯,去孝城!」
「阿宴知道孝城在哪裏嗎?」
「不知道。」阿宴指着駿馬,「有大紅馬。」
老人忍笑:「你年紀還太小,大紅馬持續不了多久,強行維持會對你造成不小的負擔……阿宴,將你的大紅馬收起來。為師情況好一些了,咱們先找個避雨的地方應付一夜……」
阿宴用力點點頭。
這一夜過得格外得艱難。
沉棠醒來的時候,雨勢已停。
屋外泥土泥濘,坑坑窪窪蓄着泥水,村正早已經將準備好的乾糧給二人包上。
趁着日頭還不大,祈善決定早早啟程。
二人趕了一個時辰才碰到一處路邊茶肆,便決定停下歇歇腳,喝點兒茶水喘口氣。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約有百人,俱是兵士裝扮,隊伍後邊兒還押送着幾輛囚車。
祈善餘光瞥了一眼:「別緊張,沉小郎君,不是尋你的,這一夥應該是庚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