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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萬福,婀娜多姿。
陳平安抱拳還禮,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心誠意道「近之姑娘,在蜃景城除了幫老將軍出謀劃策,提防各路小人之外,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說一句冒犯的話,以後萬一遇上了姚姑娘自以為過不去的坎,不妨問問老將軍,由他來做決定,不用事事放在心頭,獨自承受。」
姚近之破天荒摘了帷帽,嫣然一笑,卻不言不語,只是望着陳平安。
陳平安再次抱拳告別。
姚近之一位大家閨秀,竟也學這江湖人抱拳,她一雙水潤眼眸中滿是異樣光彩,朗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陳平安只得跟着說道「後會有期。」
姚近之未喝美酒,就已兩頰桃紅。
遠處,朱斂笑眯眯道「美人恩重難消受,秋波流轉最留人啊。」
隋右邊負劍而立,視而不見。
陳平安回到這邊,裴錢斜挎包裹,手持行山杖,接下來一路,已經沒車廂可以坐了,不過她躍躍欲試,走路怕什麼,不然腳底板那些老繭不是白長了?
陳平安與姚家隊伍揮手告別。
騎馬的姚仙之屁股高高抬起,與陳平安使勁揮手。
陳平安一行人繼續北上,輕聲感慨道「可惜沒能下一場大雪,不然可以再爬一次照屏峰,看看蜃景城到底怎麼個人間仙境。」
裴錢笑道「那咱們等到下雪再走嘛?」
這兩天她成天圍在姚近之身邊,一口一口神仙姐姐,竭力討好那個她心底認為「不敢見人的漂亮娘們」,事後姚近之果然送了她一份臨別禮物,裝在一個玲瓏多寶小木匣裏頭,其中就有幾枚辛苦收集而來的前朝孤品壓勝花錢,還有一枚造型古樸的木雕小靈芝,加上其它,零零散散十餘件。裴錢一開始本想着拐騙個幾兩銀子最好,陳平安不會攔着,她自個兒拿着還不重。結果姚近之給她出了這麼大難題,裴錢反而不敢擅作主張,還是姚近之牽着裴錢的手,將多寶匣交給陳平安,解釋裏頭都是奇巧卻不貴重的物件,希望陳平安不要拒絕,陳平安本想婉拒,或是揀選其中一件就行了,只是姚近之堅持,陳平安只得幫裴錢收下,放在竹箱中,對此裴錢沒有絲毫不悅,倒是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挺大一木匣,重啊,放自己包裹里背着走去那啥天闕峰,不累死個人?
這會兒一邊慫恿着陳平安去蜃景城等大雪,一邊樂呵呵想着又有一場分別,說不定可以拿到她最眼饞的真金白銀了!
陳平安笑道「那把你留在蜃景城?」
裴錢顛了顛包裹,握緊行山杖,鐵骨錚錚牆頭草,大義凜然道「我突然覺得吧,還是趕路要緊!」
陳平安對四人說道「沒有跟姚家討要戰馬,我們只能步行去往天闕峰的仙家渡口。」
朱斂立即笑道「多走走路,能養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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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葉渡河中有一艘烏蓬小船,距離姚家隊伍極遠,金頂觀觀主杜含靈,緩緩收起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對身邊的一位年輕女修說道「去捎話給申國公,不要招惹陳平安了。此人是太平山祖師堂嫡傳,殺了此人,別說是大泉王朝要遭殃,咱們金頂觀都有滅門之禍。」
那名女修起身離去,一掠而去。
還留下一位繼續為祖師煮茶的女修,到底是修道小成的仙家女子,肌膚勝雪。
這位元嬰地仙寂靜而坐,眼神淡漠道「功虧一簣。」
由於數目極其稀少,陳平安腰間那塊太平山的祖師堂玉牌,本就只在山上大一些的仙家府邸之間流傳。
不過尋常地仙,無論是金丹還是元嬰,肯定大多知曉內幕。
畢竟那個女冠黃庭,早年讓好些門派吃足了苦頭,只是這一甲子才沒了動靜,不知是在閉關破境,還是被祖師爺約束在太平山中。
這會兒去招惹那座太平山,比往常挑釁桐葉宗和玉圭宗還要失心瘋。
杜含靈亦是不敢。
再者他本就只是與申國公府以及高適真幕後大佬,做了一樁錦上添花的小買賣,殺了最好,不殺陳平安,也沒關係,不會妨礙他們金頂山的大局謀劃。
只不過高適真那邊可能就要跳腳罵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