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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變。
不止是可點石成金,亦可讓人改頭換面。
若煉到深處,還可使人明心見性,開悟神靈。
如當年陶潛曾一時興起,指點過一頭喚作「焦耳」的異類妖族。
彼時他若是會這術法,一指點上去,雖不能讓焦耳修為暴漲,但讓其獲得人形卻稀鬆平常。
挖出這法決,陶潛依仗着自己非凡天賦,外加靈寶還仙術的霸道。
現學現賣!
接連三指點出,分別落在那大胖孩子、青銅樹人、以及綠韭菜身上。
……
魔都,城隍廟。
極繁華的大街之上,打東邊來了四個進城長見識的土包子。
由一個耳垂過大過長的古怪青年領着,兩個或嚴肅或憨厚的半大小子,以及一個極是可愛的稚童。
四人毫無阻礙融入擁擠人群,無人覺得奇怪,這年頭常有鄉下來的青壯年進城討生活。
那大耳垂,外加齙牙的古怪青年自是他陶大真人,剛剛才下了祥雲,嗅得眼前這澎湃的凡俗煙火氣,尚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他畢竟曾有過前世,瞧着周遭的凡人,聽着吆喝,看着兩側售賣油條、粢飯、大餅、豆腐腦的攤子,捏糖人的老頭兒……。
只看幾眼,陶潛便覺身上本就不多的「仙氣」正在飛快隱匿,直至旁人再也感知不出。
這初見初聽只將陶潛拉回凡人,隨後他近距離去瞧那些霓虹燈牌,西洋工藝的黃銅路燈,那高聳的吊鐘。
那些鑲金燙銀的廣告牌,以及上面一位位美艷大美人,又看着那一棟棟名為魔都皇家銀行、百獸飯店、極樂大舞台、大光明電影院……。
片刻後,陶潛再感覺不到任何不適應。
他的氣息氣機,完全融入這地界,甚至是這世道。
不過這倒是仍改變不了他土包子的事實,他領着小小歲、廉精兒、山九,循着度劫妙法的指引,往一處區域而去。
途中,陶潛所見所聞,讓他只覺大開眼界。
這處城隍廟區域,除卻諸多平民外,還有着來自各地的賣藝之人,其中不乏從西洋來的。
十幾個金髮碧眼的夷人,佔了好大一片角落,正演着兩種把戲。
一種喚作「魂魄之語」,先使用照相機給路人照相,眨眼照片洗出來,置入精美相框後,相片上的人竟開始張口說話。
雖展示一圈後,那相片又沉默了去,但這景象對於平民而言已足夠驚人。
人群立刻譁然,或是驚嘆或是恐懼的議論爆發出來。
「妖術,這是勾魂妖術。」
「西洋夷人慣就會這些奇技淫巧,不堪入目。」
「莫要上前嘗試,遭這詭物勾魂,回去必要大病一場。」
「哼,也就是癩狗子窮瘋了,竟給這些夷人當托兒。」
雖然多數人都畏懼不敢,但不少新潮兒,卻是紛紛上前。
縱是沒這好把戲也值,權當是用幾枚銀元換回來一張精美相片。
相比這種,另一種名為「神奇秘藥」的半推銷把戲則極受歡迎。
這群夷人所謂的藥,卻不是丹丸藥散。
而是用一個個晶瑩剔透琉璃瓶盛裝的,五顏六色的神奇藥水。
負責推銷的還是個衣着暴露,胸懷袒露的紅髮夷人大美妞,只瞧得她巧笑嫣然,用極為純正的魔都方言介紹着手中藥水。
言稱自己乃是西洋幻夢秘藥學派的唯一傳人,她手中秘藥有諸多效用,起死回生、斷肢重長、驅除病痛等等,皆不在話下。
為證效用,同樣也安排了不少病人。
雖說依舊免不了托兒的嫌疑,但這光明正大,眼見為實,那驚人效用還是引發了許多人嘗試。
並且,也都起效了。
一時間,各種喜極而泣的聲音又響起:
「我,我的腿,好了。」
「我的眼睛,又能看見了,神藥,這是神藥啊。」
「我又能舉起來了,舉起來了,嗚嗚嗚……」
許是瞧不得西洋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