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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覺得,嬴政的這份怒火,最終又會撒向何方?」
「儒家?」盜跖拖了個長音給出了答案,不過看得出來他不是很理解這個答案,純粹是蒙的。
「法不責眾,況且面對一群叛逆分子,嬴政又如何撒火呢?」逍遙子頷首笑道。
對這些反秦勢力該生的氣嬴政早八百年都生完了,現在他要是想抒發怒火,最好還是挑個新對象。
儒家剛好撞到他的靶子上。
當然,如果嬴政不是個情緒化的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然而嬴政偏偏就是個高度情緒化的人。
雖然有些時候他也會保持克制,但儒家偏偏又不夠格讓他保持克制。
「趙高可能並沒有在嶧山佈置任何陷阱,只是讓田氏一族自認為得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
「這是只有趙高才能佈下的局,只有他才能精準把控嬴政的情緒。」蓋聶淡淡的補了一句。
「那放棄刺殺?跟田氏一族那邊說清楚,他們應該不會頭鐵吧?」盜跖一攤手說道。
「農家的人有放棄過爭奪俠魁嗎?」逍遙子撫須反問一句。
「這不一樣吧」盜跖撓了撓頭。
「沒什麼不一樣的,嬴政的性命對反秦勢力的誘惑力,並不遜於俠魁之位對農家弟子。」蓋聶淡然的回應道,「況且,承擔後果的是儒家。」
用儒家可能遭重為理由去勸說那些一心刺殺嬴政的人放棄行動,只怕會讓人家笑掉大牙。
誰特麼在乎儒家死不死!
儒家和他們又不是一路人。
事實上,要不是顧慮張良和小聖賢莊那一層關係,墨家都未必願意管儒家的閒事。
大家關係本來也就不咋地。
「那那咱們怎麼搞?」加入也不行,放棄也不行,盜跖徹底頹了,耷拉着腦袋反問道。
班大師也很頭疼的看向蓋聶和逍遙子,「二位什麼看法?」
蓋聶和逍遙子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在大澤山的時候,農家六堂只要有一堂不老實,農家內亂就不可避免。
現在也一樣,這麼多反秦勢力湊在一起,只要不是全部放棄,那刺殺大概率還是會發生。
他們參加,抑或不參加,貌似沒什麼區別。
他們倆也給不出什麼建議,只能讓班大師自己決定。
雪女這時提出了一個疑問,「這種程度的安排,真的能致儒家於死地嗎?」
蓋聶沉聲回道,「也許不能,但這只是開端。」
大澤山之局,是圍繞着熒惑之石展開,局限於有限的時間內。
但趙高對付儒家這一局,誰也說不準能持續多久。
雪女沉默了片刻,看向班大師,「那就聯繫田氏一族那邊吧。」
「既然註定要發生,我們總不能一無所知。」
「說的也是。」班大師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認可了雪女的決定,接着看向盜跖,「小跖,那你就再跑一趟吧。」
「弄清楚田氏一族的計劃,以及我們需要做什麼。」
「好,我這就去。」盜跖比了個手勢,然後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屋子。
屋內剩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心情各不相同。
雪女和班大師多少感覺有些憋屈,莫名其妙就落了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辛辛苦苦跑一趟似乎就是來給人當刀的。
逍遙子心裏只覺得可惜,這場刺殺如果是趙高有意推動,只怕成功的幾率不高了。
蓋聶心中毫無波瀾。
嬴政死不死,蓋聶真的不在乎。
他活着,就是強撐着帝國暫時不倒架,但也只是強撐。
他死了,也無非是讓一根已經朽壞的木頭徹底崩碎。
當然,更關鍵的是,蓋聶真的不認為嬴政會遇刺身亡雖說他的安保問題並不樂觀,遭遇刺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過這些想法就沒必要跟墨家的人強調了。
反正刺殺嬴政雖說成功率不高,但是危險性貌似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