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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自說自話地分配完了工作任務,六人仍舊無一人發言,薛向知道這幾位是拿着勁兒呢,索性也不追着要保證了,直接揮手讓幾人退下。
卻說剛轉出薛向辦公室不過百米,羅鳴飛便叫停幾人,道:「孫站長,劉台長,還有老哥兒幾個,你們說說這小子到底發的什麼神經,不好好討論怎麼改版的事兒,竟要咱們新聞中心小五十人全部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校圖書管查資料,還點名查什麼十六世紀葡萄牙的資料,要咱們把各項數據整理出來,交給他,真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嘛!」
記者站站長孫文笑道:「行了,老羅,你也別嘰咕了,人家再囂張,終歸有一樣說得是對的。」
羅鳴飛奇道:「那樣?」
不待孫文接腔,校廣播電台台長劉能接道:「那就是咱們新聞中心人家現在說了算!唉,算了,我算是看得透透的了,什麼資歷啊,能力啊,都是屁!有時候人還真就得認命,你看看人家,才多大年紀,比我兒子也大不了多少,可生生就當了老子領導,你找誰說理去。」
孫文道:「老劉啊,你也別不服氣,人家的成績可是實打實地,上次的咱們也都見識過,其中的內容雖不見得如何出色,且都是炒冷飯,可人家就是拿冷飯炒出了新花樣,光憑這點,咱就不得不服吧,我看這次和青華園的那幫傢伙對撼,還真就得靠這樣的人物打頭,不出奇兵是不行啊。」
羅鳴飛冷哼一聲,道:「孫站長,你也太高抬他了吧,什麼奇兵,人家青華園的成績可不是吹出來的,那還真就辦得有些天下矚目的味道,時事性和政治色彩極強,各種理念和模型的構建也是出色至極,我敢肯定絕對不是那幫雜誌社的傢伙能有的水平,一準兒是學院派的那些老教授們支了招的,而眼下,咱們這位薛大主任不思吸取經驗,反而要咱們去整什麼葡萄牙,我雖然看不出他唱得哪出,也知道是一準兒沒戲。要我說…..」
「老羅,老羅….」
羅鳴飛正說到興頭上,忽有人邊扯他衣服,邊輕聲叫喚。
羅鳴飛不耐,拍手打掉抓着他袖子的大手,正待說話,忽然發現眼前現出一張臉來,劍眉朗目,輪廓剛硬,極是英俊,立時驚得叫出聲來。
來人正是薛向,原來方才,他安排完眾人的工作,在辦公室小坐片刻,忽覺肚子有些餓了,剛跨出門來,準備朝食堂進發,就看見先前被他召進辦公室的一幫人圍在一起,本來,他不願理睬,準備直接轉進一側的樓梯。奈何那邊討論激烈,他耳朵又是極靈,立時就聽見了那邊小子長那小子短的稱呼,便知道是在談論自己。當下,哪裏還能忍住,便折步行了過來。
哪知道眾人見他到來,都熄了聲音,獨獨這背他站立的羅鳴飛未覺,依舊說得唾沫橫飛,連一旁人拉扯他衣服,也不覺有異。
「羅社長,你的嘴巴不大好呀,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一句話,我到底又沒有本事,咱們事兒上見!」薛向拍拍目瞪口呆的羅鳴飛的肩膀,丟下句話,從眾人中間穿過,揚長而去了,留下眾人一臉的尷尬愣在原地。
…………………..
不知道是眾人背後議論薛某人,被抓了現行,而心生尷尬,才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還是新聞中心一幫人原本就是搖筆桿子的,人多力量大,總之,不過一天的功夫,薛向交待需要的資料,便被搜集齊了,在他第三日上班的一早,就在案頭尋見了。
待得了這半指來厚的資料後,薛向便閉關了,或者說除了撒尿吃飯,便與世隔絕了,整整五日的功夫,薛向甚至連家都沒回過,就在辦公室內支了張行軍床,除了吃喝拉撒睡所必須的時間,其餘的時間,便似定在了辦公桌邊一般。
又是一夜辛勞,薛向伏在案頭,奮筆疾書,直到東方天際隱隱發白,第一縷晨曦透過大大的落地窗戶照在他身上的時候,薛向終於停了筆,站起身來,移步窗前,打開上方的透氣小窗,霎時間,窗外的陽光的味道和着一天最新鮮的空氣鑽進窗來,直衝腦門,讓他渾身陡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