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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違,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公開造反。」
聽到魏廣德這麼說,殷士譫倒是點點頭。
遼東那邊局勢,女真族人確實時不時就跑到漢人地界劫掠,搶劫一些財物和人口,不過很快就會被官軍截殺回來,然後對他們的一些部族首領進行懲罰。
「陽為效順,陰為抄掠」,就是這個時期遼東的局勢。
「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百年前我明軍南撤的影響。
偌大一個奴兒干都司,居然沒有我國朝官軍駐紮,那些土人自然夜郎自大,以為可以挑戰國朝威儀。
即便朝廷不時派出官員巡撫奴兒干,可女真族人對我大明的輕視還是不可避免。
又因為我朝對強大女真部族的武力打擊,更加促使我朝和女真部族之間的對立情緒。
長此以往,若是維持現在局面,女真各部各自為戰尚且罷了,可一旦女真諸部統一,對我大明在遼東,在奴兒干地區的統治就是致命打擊。」
魏廣德說到這裏,看了眼似是在沉思的殷士譫,魏廣德又繼續說道:「以我的看法,正該利用當前我朝對女真的碾壓態勢,直接崩裂他們長期形成的部族制度。
改土歸流,不准他們繼續按照部族制度劃分各部,而是以武力強硬將他們劃分到各地,以州、縣進行區分,派出官員進行管理。
各部族長依據朝廷當初發給的金印、聖旨南遷,由朝廷指定地方居住,讓他們徹底和族人分開,才能恢復朝廷對奴兒干都司地區的掌控。」
「說起來簡單,可他們絕對不會束手待斃,西南地區土司作亂就是代表。」
】
殷士譫這時候搖頭說道。
「是啊,對西南地區,征伐尚且困難。」
魏廣德笑道,可停頓片刻,他又接着說道:「可若是置之不理,難保相互吞併,甚至聯合的女真不會對我朝反噬。
正甫兄可還記得『王中假貢』之事?」
「王中假貢?」
殷士譫聽到魏廣德提起這事兒,就微微皺眉。
他當然知道此事,當初在朝中也是鬧得沸沸揚揚。
其實事情也簡單,那就是海西朵林山等衛女直都督僉事額真哥等來朝貢馬,又有古城等衛指揮同知哈塔等同時入貢。
唱名給賞間,額真哥稱諸夷乃王中部落額克捏等人,而不是古城等衛哈塔等人,是冒名頂替者。
當時就在朝堂上引發軒然大波,因為前來朝貢之人都是帶着大明頒賜的金印、聖旨確認身份,可其中有人被指認為冒名頂替,何況還是在御前被人指認出來。
而最後堪究後得到的準確情況是,王中部先與海西夷兀允住聯合搶殺者帖列山等衛夷把禿郎中等人,奪其攜帶金印、敕書三十五道,然後偽裝成他們進京城封貢。
此事在當時鬧得很大,不過其實最重要的是,此事充分表現出明朝對於奴兒干都司當初分封各衛的實際情況已經嚴重失察,甚至都無法識別這些頭人的身份。
朝廷賜部落首領官職,並賜印璽、聖旨冠冕、朝服,欲前往北京進貢或前往遼東馬市進行貿易的部落首領必須自帶印章和詔書證實身份。
這套以印信、詔書為基礎的附屬身份認證制度,維持了百餘年,不過到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現在女真及兀良哈三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正甫兄可知?」
魏廣德又問道。
不過這次魏廣德不等他答話,就自顧自說道:「女真部族那邊消息不多,我所知也有限,不過兀良哈三衛,據我所知,早已經被察哈爾、內卡爾喀、科爾沁等部分吃掉。
朝廷賜予的金印、詔書也被他們所奪,而他們拿到這些詔書後就冒充三衛與我大明交往,這也是所謂兀良哈三衛時常叛亂的原因。
現在哪裏還有兀良哈,所謂的「朵顏」、「泰寧」和「福余」早已經是察哈爾、內卡爾喀、科爾沁等部族了。」
「當真?」
殷士譫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