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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樣的門派才養得出這樣的少年人。
性情捉摸不定,劍鋒又如此犀利。
所以眼下他說這話也不是負氣,而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鬼王看着他毫不客氣地在自己的書房裏打量着周邊的擺設,雖然長着這張臉,但是性格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看了仍然低着頭站在一旁等着請罪的小婢女一眼,說道:「下去吧。」
小婢女連忙應了一聲是,不敢抬頭再去看王駕的臉,生怕自己又在他面前失神,然後便飛快地退走了。
書房裏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
鬼王的書房建在高處,這一棟二層高的小樓就建在湖心之中,跟那一樹桃花遙遙相對,由一道曲折長廊在水面上接往對岸。
這裏比別處都要陰寒,不過鬼的身體就是冷的,所以陰寒也無所謂。
楚雲非看着這個書房,這完全就是一個稱職的王者的書房,書架上放着的都是前朝古籍,而在書桌上則堆放着一些摺子。
酆都城在陰陽之間來往,酆都王不是每時每刻都停留在陰間的封地里,這裏的事務一部分交由他的手下打理,決裁不了的才會被存放起來,等他回來之後再處理。
楚雲非站在窗前,安靜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雖然這裏天光陰暗,但是別有一番美感,尤其是在鬼王的書房往外看去,實在是雅致。
他在窗前站了多久,鬼王就在他身後看了多久。
這做女裝打扮也完全不違和的少年最終轉過身來,一手仍舊放在窗欞上,一雙眼睛看着他,說道:「堂也跟你拜了,壓也被你壓了,跟我清算我耍了你的事,是不是也該到此為止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一輩子在這裏扮成女人的樣子跟着你?」
他在婢女面前說話的時候用的是少女的聲音,鬼王知道他學女聲真的是學得惟妙惟肖,連自己一開始都沒有聽出來,讓他矇混了過去,可是等到兩個人在這裏獨處的時候,眼前的人就不耐煩再裝了。
鬼王看着他的臉,這樣的衣着,這樣的打扮,分明是美麗的少女模樣,只是昨夜已經嫁入王府做了新婦,所以今天婢女就將他烏雲般的長髮梳成了新婦的樣式。
猛地一看,少了幾分少女的嬌憨,多了幾分不同的韻味。
女裝大佬裝什麼就像什麼,自己都快被自己給感動了,只想着自己的那些推測,想要在鬼王這裏試探出他的底線,驗證自己的想法。
鬼王看着他,神色里看不出什麼,片刻之後才說道:「陰間你住不慣,每半年酆都城都會重回陽間一次。」他說着,走到桌前坐下,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楚雲非看他擺出了兩個杯子,原本想在另一個杯中也斟入茶水,手抬到一半似乎才想起他還是活人,不可以喝他們陰間的茶,於是收回了手,讓那杯子空着了。
楚雲非看着他,幽幽地開口道:「在這鬼地方連口水都喝不上——」要他如何在這裏生活半年?
他看着鬼王將那杯子貼近了唇邊,薄唇貼上那白玉般的瓷杯,映得他的唇色分外好看。
這美男子垂眸品茗的樣子,就算不是斷袖,也要讚賞一聲。
楚雲非開口問道:「為什麼要戴着面具?」
鬼王睫毛一動,然後笑了一聲,放下茶杯看向他,問道:「你不是對我從前的事並不感到好奇。」
少年看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演戲的說過什麼話,只站在旁邊看他,說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你又一副很想告訴我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聽一聽好了。」
然而鬼王對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卻沒有開口,像是並不打算讓他這麼站着跟自己說話。
他朝站在對面的人抬起了手,說道:「過來。」
楚雲非從窗邊走了回來,眼睛盯着桌旁的凳子,這冷硬的材質看起來比房中的梳妝枱前的那張凳子更加難坐。他想到坐上去的感受,動作便停在了那裏,不想再動了。
鬼王看他遲遲沒有動作,瞥見少年臉上的神色,思索片刻便知道是什麼原因。
昨日說到底是他失控了,索取過度,任身下的人被推過頂峰數次,再哭着發狠地抗拒也不曾停止孟浪的舉動。今天雪姬那樣一鬧,難怪會惹來他的劍氣,任誰這樣身體不適都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