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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義歡身子一晃,後退兩步,一手撐在帥案上。
趙大憲見此急忙去扶,高義歡抬起另一隻手制止,「不用!你說怎麼回事?」
高義歡臉上鎮定,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如遭雷擊。
他曉得劉黑子靠不住,不過劉黑子的這個時候撤離,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讓本就不樂觀的局勢,雪上加霜。
「大帥,剛才有人來報,說劉黑子要溜走,我正要派人去查看,便遇見了劉黑子派來的人。」趙大憲說着,拿出一封信,遞給了高義歡,「這是劉黑子給大帥的信。」
高義歡接過信件,抽出來看了看,劉黑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西平一戰,他死傷近六千人,大軍傷亡慘重,還折了幾員大將,已經吃不消了。
劉黑子原本以為擊敗了滿達海後,很快就能逼退多鐸,而他則能拿了錢糧走人,但是多鐸又來四萬人,加上聽說了一點關中的風聲,便讓他認為再待下去,錢糧沒拿到,自己怕是要拼光,所以劉黑子不淡定了。
他在信中言明,不是劉哥不仗義,實在是高兄弟你惹的事情太大,他扛不起。
打了三萬清軍,又來四萬,後面還有,沒完沒了,誰受得了,劉黑子表示,他實在消耗不起。
高義歡看完,把信件揉成一團,慍聲怒罵,「劉順,你個狗.日的軍閥。」
雖說大家都割據,但是割據和割據卻又不同,高義歡是有理想,要幹大事的,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是軍閥。
這就像民國時期一樣,大家都割據,都是對抗中央,但有的就是十惡不赦的軍閥,有的就能佔據道義至高點,說我是革命政府。
趙大憲一臉氣憤,「大帥,要不要派人,把龜孫追回來?」
高義歡卻坐回座位搖了搖頭,劉黑子不想打,強留也沒用,不過這廝現在溜走,用不了多久,肯定就得後悔,到時候定然來求自己。
「算了,由他去!」高義歡擺了擺手,他知道劉黑子雖同清軍交過幾次手,但他心裏其實始終都還沒想清楚,為何要同清軍交手。
次日清晨,天空中大雪紛飛,高義歡騎着黑駒,來到劉黑子的營壘,然後翻身下馬,提着馬鞭,大步進入軍營。
眾人站在營地中,四下張望,除了柵欄和一些帳篷、車輛外,營地中已經不見半個人影。
「大帥,現在怎麼辦?」白文選環顧四周,哈着白氣。
眾多將領們看見劉黑子的營寨已空,都不曉得該說什麼,只能問候劉黑子,罵着龜孫不地道。
高義歡微微皺眉,重重出了口氣,「這下多鐸那廝,估計要動了,只是可惜劉黑子一走,本帥兵力已經捉襟見肘。!」
他正說着,這時遠處一隊騎兵,卻忽然奔馳過來,翻身下馬,為首一人單膝抱拳,「大帥,南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