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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天天在碼頭吃這碗飯的卻是不同,干起活來,那就真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把特殊的竹筐往背上一系,手腳並用,猿猴一般往來在大船與碼頭之間,幾乎沒用大點功夫,兩輛馬車裏拉的東西就全部堆在了甲板上。
當最後一簍子東西上船,一直在監工的楊開略也不囉嗦,爽快的付了錢,而且還因為這些人手腳利索,又多給了一些散碎銅板的賞錢。
一點點銅錢罷了,對這些苦哈哈來說,是筆不小的進賬。
但對他跟蕭寒,那就什麼也不是了。
最起碼,小東剛孝敬河神的幾個杯子,就遠不止這價。
拿着錢,幾個勞工千恩萬謝的下了船。
等到重新站在碼頭上,一向最為毛躁的毛頭小子這次竟然沒嚷嚷着先要看錢,反而是一臉疑惑的往船上看:「哎,總感覺剛剛那個站在船上的人很眼熟!」
中年漢子背着筐子,頭也不回的拉着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低聲喝到:「廢話!當初王世充當皇帝的時候,你在城頭,沒少看他吧!」
「王世充?城頭?」毛頭小子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城頭?神雷!是他!他又來了!」
「噓,噤聲!」
————
蕭寒並不喜歡洛陽這座城市,因為他每次來這裏,總能想起在虎牢之戰中,他跟老裘為了阻擋王世充出城,毅然引爆火-藥的那一幕!
雖然,事實證明他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即使時光倒流,他依然會如當初一般下那個決定。
但在這世上有些事,並不能簡單的以對錯為界限。
蕭寒跟老裘沒錯,那些死在這場無妄之災的人就有錯了?不一定吧?當時的他們,也只是立場不同,遠談不上誰對誰錯,誰正義,誰邪惡!
「呸,怎麼又胡思亂想?!」
搖搖頭,蕭寒強迫自己從回憶中走出來,現在的他,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聖人了,這樣子很不好!
畢竟像是三省吾身的事情,只適合犯錯極少的謙謙君子。
要真輪在蕭寒身上,怕是光反省,就要反省的他痛哭流涕,恨不得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