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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尚在。這兩藩該當如何處置,奴才以為還須得議上一議。」
鰲拜這話說出了口,大殿內先是陡然一靜,隨後便有一些八旗親貴跳出來指責尚可喜、耿繼茂這兩個奴才誤國,導致廣東淪入明軍之手,連帶着那朱馬喇也沒能落得了好。相比之下,朱馬喇那邊還有人為其辯解一二,畢竟都是滿洲八旗,可是尚耿二藩卻沒有一個說好話的,更有甚者很多為朱馬喇說項的直接將戰敗的責任全部歸咎在尚耿二藩的頭上。沒辦法,誰讓他們這幾年沒能解決掉陳凱,導致了李定國大軍東進之際,又跳出個陳凱來與其配合。
商議,幾乎是一瞬間就變成了控訴會。從尚可喜和耿仲明南下時收留逃人開始,那些對他們滿懷怨氣的親貴們就開了話匣子似的,一樁樁一件件的發泄起了他們對着兩個藩王的不滿。甚至,到了後來更有人去翻東江軍時代的舊賬,很是一個義憤填膺。
如此,確不是個商議事情的氛圍,順治對此已經與鰲拜、索尼、遏必隆等幾個親信商議清楚了,此間見得這般,乾脆直接乾咳了一聲,立刻便有鰲拜像護主的鷹犬一樣跳出來喝止了這些傢伙的牢騷滿腹。
「尚耿二藩對大清終究是有功的,這一點先帝早有明示。更何況,這個問題也不僅僅是這兩藩的事情,牽扯繁多,朕希望各位親貴能夠好好思量清楚了。」
此間,順治所指,在座眾人自然不會不明白。平南、靖南兩藩損失過於巨大,早已被打斷了脊梁骨,甚至就連首領都不復存在了。剩下的,無非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角色,一般來說直接取締了也就可以了事了。可現在的問題在於,除了這兩藩,清廷內部還有如平西王、續順公以及一家子死得就剩下個女兒,但是麾下眾將尚在的定南藩,對於尚耿兩藩的處置有一個不當,很可能就會導致其他漢人實力派,乃至是各地的漢人武將們的集體性心寒。
如今,已經不再是那個八旗軍包打天下的時代了。經過了這幾年的抗爭,能夠生存下來的明軍,尤其是如西南明軍和鄭氏集團這樣的大規模的抗清勢力,軍隊戰鬥力上與八旗軍之間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小了。這裏面有明軍實力的增長,也不乏有八旗軍的衰落,此消彼長之下,他們就更加需要依仗漢人的力量制衡,或者說是鎮壓漢人,即使所謂的以漢制漢。
順治的話引起了這些八旗權貴們的深思,即便是那些持「八旗無敵」論調的親貴們也或多或少的收斂了起來些許。商討開始漸漸的恢復理性,可是這麼理性起來了,問題反而是越來越多了。
「這平南、靖南兩藩的情況不盡相同,與定南藩的情況也有參差。況且朝廷剛剛除了沈永忠的爵位,這時候只怕也不宜大動吧。」
沈永忠被除爵,乃是因為早前其人在湖南戰場上的表現實在過於惡劣,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清廷等到三年後才動他,亦是出於唯恐引發動盪不安的思量。續順公的爵位,還是由沈永忠的弟弟沈永興來襲爵,一筆也沒有寫出去兩個沈字。
續順公的爵位問題本就不是什麼問題,而定南王的爵位,那個前不久被皇太后收為養女的孔四貞當然無權繼承,清廷那邊也還在給孔有德尚在人世,但卻落入明軍之手的兒子孔廷訓留着,這也沒有什麼問題。
同樣的,靖南藩可以遵照此例,因為當年耿仲明私藏逃人案發自殺,清廷讓耿仲明的孫子、耿繼茂的次子耿昭忠入侍,同時將部分耿仲明的牛錄分到了耿昭忠的旗下,歸入內務府籍。這些牛錄現在都在京師,若是重建,以耿昭忠襲爵,以那些牛錄作為骨幹,便可以有了一個基本的構架。
相較之下,平南藩那邊就顯得有些過於慘了。原本清廷有意讓尚可喜的兒子尚之信入侍的,奈何大戰一起,就耽誤了。哪裏知道這一戰下來,明軍把平南藩給包了個圓兒。若真的算起來,大概血緣最近的也就是江門一戰中表現還算不錯的尚之智了。
「這兩藩重建,一下子就是兩萬大軍。現在又是從北地抽調兵員南下,又是派遣濟度、陳泰他們去鎮守浙江、湖廣,兵員匱乏是其一,只怕糧餉上也跟不上啊。」
戶部的滿尚書郎球開口就是抱怨,旋即又拿出了一份奏摺,先是遞交順治,隨後順治有傳閱在座的眾親貴,是不是冒出兩句「本王不識數」或是「數兒太多了看得腦仁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