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不保,莫非——
藍小玉張了張口:「生死置外,陰陽縱橫。」她喃喃了兩句,「你需要在極陰之地修煉什麼禁術……能夠讓你入冥拘魂,來去自如。」這是連竹老太也做不到的事情。
「喲,」陰十九挑着眉角頗有些意外的樣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知道的倒是多,誰知極陰之地陣法多變鬼差無數,壞了我的好事。」
藍小玉聽到這裏已經很清楚了,陰十九因為這術法和擅闖陰地,指甲剝去黑質立現——真是活該。
「也恰好,竹湘菱是個六陰的小娃娃,可算死得其所。」能夠為他陰十九修術作出貢獻,已經是她最大的作用了,「她看到銅甲屍的眼神我這輩子也忘不了,」陰十九挑着眉像在回想,或者說根本不需要去想就能從口中說出來,「她傻的去和殭屍談話,她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甚至,在被掐住喉嚨快要死的時候,都在試圖請鬼幫忙。」
那小姑娘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極度不可能的事,她在看什麼,她在喊什麼,她揮舞着手,要抓住什麼。
陰十九表演着竹湘菱的絕望。
藍小玉咬着舌尖顫抖的腳步都要往後退卻,陰十九竟然還能毫無羞恥的,大大咧咧的將一個人的死狀描繪的活靈活現。
「她死,是死在竹姑手上!」陰十九放下了卡着自己脖子的手,「因為那個小姑娘已經不能再召鬼也不能在與任何小流了,對不對。」
那也是陰十九在竹湘菱死後才明白的。
那個小姑娘並不是在試圖和殭屍說話,她畏懼、害怕,她在求救,她在對着她所能看到的任何一隻飄零城市街頭的鬼怪求助——但是,它們已經看不到她也不可能再和她交流。
竹湘菱無能為力。
而導致這一無能為力的,是竹姑。
竹姑放棄了竹湘菱那天賦異稟的能力,斷了與冥府的約定,也親手斷了自己孫女唯一的救命稻草。
藍小玉捏住梨花杖的手死死的卡着,恨不得在這時候就將木杖抓個粉碎。
她恨恨咬牙大喘了口氣:「您都聽到了吧,究竟是誰殺了竹姑、是誰殺了湘菱,是誰將無為道人構陷入冥開路頂罪,是誰殺了從衍和趕屍人。」
陰十九蹙了蹙眉,這裏天大地大,只有藍小玉和他。
「師父,陰十九言辭鑿鑿,您大可以此為證!」藍小玉直面陰十九,還在朝着身後那一片陰影中的樹林子高喊。
陰十九眼珠子一轉,下意識的也朝着那片小樹林子瞧去,那感覺就好像,他認為藍小玉在詐他——這裏根本沒有任何人。
藍小玉連喊兩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陰十九嘴角一歪,笑了起來,那笑聲越笑越大,震耳欲聾。
「藍小玉啊藍小玉,」陰十九都快笑的直不起身來了,「今晚上你本可以與那隻惡鬼一起走,我想我和孫佬恐怕是這輩子也找不到你的藏身之處。」
陰十九看的明白,那惡鬼能力絕非凡俗,他帶走了藍小玉,若是將她藏起來,那麼就算是孫道陵和他陰十九,哪怕再加上一個無為道人也是奈何不了的——可偏偏,藍小玉自投羅網的出現了。
離開了那惡鬼的庇護,堂而皇之孤身一人,來單刀赴會。
陰十九突然覺得藍小玉極其可笑,也極其可貴。
然而他對這種可貴並不欣賞,只覺得愚蠢。
留下來讓陰十九坦露真相,可那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這十萬大山之中,有誰聽到了這些證詞,有誰能夠將一切坦明——
有誰,可以活着回到降梅觀。
藍小玉臉色一僵:「我和你不同陰十九!」她咽下嗓間那口冰冷刺骨的氣息,「就算我回不去,我師父也會將你的一切坦誠!」
這是她願意單刀赴會的緣由。
「你師父?」陰十九點着腦袋,他朝着藍小玉身後的那片小樹林大喊,「孫道陵,別躲躲藏藏的,你徒兒現在可就指望着你呢,當什麼縮頭烏龜!」陰十九向來口舌之間不懂進退,「給老子滾出來!」
「踏,」碎葉西西索索,腳步落的清淺,那老道人的身影映照在月下林間。
陰十九看到了,不畏反樂呵:「你把你徒弟騙的那麼辛苦做甚,」老頭子的笑聲極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