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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眾夢植妖精對格蕾亞進行口誅筆伐的時候,一道沉悶的聲響從白色松塔口中發出:「你們都閉嘴,讓第三使徒大人說話。」
隨着白色松塔的怒喝,周圍的夢植妖精全都噤了聲。
在格蕾亞感到疑惑的時候,一道帶着溫和木質感的精神信息,被格蕾亞捕捉到。
「蘚寶寶看上去很喜歡這個人類。」
因為是精神信息,格蕾亞能夠聽懂意思。通過精神的波動,她也確定了,說出這番話的是那鹿角上開着各色艷梅的花鹿。
蘚寶寶:「是的,芭比姐姐對我很好,給我做了好多吃的。我很喜歡芭比姐姐。」
花鹿:「夢植妖精並不需要吃飯,只是給你吃的,你就跟着人類離開……你的藤蔓姐姐會傷心的。」
蘚寶寶都着嘴道:「你們不喜歡吃,我喜歡吃啊。藤蔓姐姐……我也喜歡,是和芭比姐姐不同的喜歡。」
「可是,你的芭比姐姐是人類。」
蘚寶寶:「人類又怎麼了嗎?人類,就不能喜歡了嗎?」
花鹿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蘚寶寶如何想的,我們很早就知道,你如何去勸說也很難改變。與其和蘚寶寶說,不如和這位人類聊聊。」
「我們看過人類的行為模式,但人類的想法,我們卻很少了解。」說話的是白袍少年,他不僅能說人類的語言,體態、衣着、打扮也和人類幾乎沒有差別。唯有他那長達膝蓋的長髮發尾上,長着一圈圈小白花,彰顯着他與人類的本質區別。
「既然第三使徒大人這麼說,那就讓這位人類說說她的想法吧。」花鹿低下頭,退到了白袍少年的背後。
第三使徒,也即是白袍少年,他的白童靜靜注視着格蕾亞:「人類,你既然同意跟着我們離開,想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格蕾亞沉默着點點頭,目視着白袍少年。
這一刻,格蕾亞身上的氣質發生了些微的變化,在白袍少年的眼中,格蕾亞彷佛更加的自信了。
但在上帝視角的安格爾眼中。
他卻是知道,格蕾亞不是自信,她這是迫不及待的要開始登台表演了。
雖然格蕾亞沒有和他說過,她要如何解決蘚寶寶的問題。但安格爾大概能猜到,格蕾亞的計劃,估計就是和妖精護衛隊打一場嘴炮。
動手,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格蕾亞也打不過這群夢植妖精。
既然沒辦法動手,那就動嘴唄。
夢植妖精雖然承接了母樹的記憶,天生開智,但它們的認知終究是有局限的,論起嘴炮……不對,是講理。
論起講理的話,哪怕第一代夢植妖精的女王,那位藤蔓女妖來了,格蕾亞也有信心打贏嘴面上的戰爭。
所以,她一點也不懼。
甚至於說,她來到這裏,就是和妖精護衛隊打嘴仗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畫面,和安格爾的預期的差不多,舞台完全被格蕾亞拿捏住了。
格蕾亞一開始就使用了奧義:欲揚先抑。
也就是……賣慘。
先調動情緒,把自己代入蘚寶寶,講述了蘚寶寶那不見光明,囿於牢籠的生活。
哪怕是安格爾聽了,都感覺快要潸然淚下了。
若是能演繹成舞台劇,這就是《被嫌棄的蘚寶寶的一生》。
在情緒調動的差不多後,確認所有人都能理解蘚寶寶的「渴望」後,格蕾亞進入了二階段:把自己塑造成了救世主,是蘚寶寶人生中唯一的光,從天而降拯救了困境中的蘚寶寶。
接下來,就是講述她與蘚寶寶這段相處期間的種種美好。
光是聽她的講述,好像她與蘚寶寶已經相處了幾年,難捨難分,誰要分開她們就是邪惡的、不道德的!
不過安格爾知道,她們其實只是相處了幾日時光。
一切的演繹,都是誇張的修辭手法。
而蘚寶寶呢,也非常的配合,或者說,它自己也陷入了格蕾亞編織的情緒中……明明它也沒有真正被嫌棄,但在巧舌如黃的洗腦下,蘚寶寶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