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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波雖然笑着在說,而且還是玩笑的口氣,但這一句話頗具殺傷力,直接就將木錦年置於了左右為難的境界。木錦年回答得稍有差池,不是得罪趙蘇波和付偉強,就是得罪施得。
施得在一旁冷眼旁觀,他不會因此就對木錦年和付偉強、趙蘇波的關係是好是壞得出結論,誰知道趙蘇波逼問木錦年是不是也是一場戲?
奇怪的是,刀光劍影的交鋒時,花流年出奇的安靜,不是在小口吃東西,就是低頭不語,施得就大為驚奇,什麼時候花流年也淑女了?今天的一局,處處透露出古怪和玄機,各人各入戲,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且靜觀其變再說。
「趙總這麼說,就是打我的臉了,我哪裏敢不把趙總和付總放在眼裏?」木錦年自嘲地一笑,拿出大杯子,一下倒了半杯多的白酒,又兌了三分之一的紅酒,最後又拿小酒盅倒滿啤酒,將酒盅直接扔進了酒杯之中,「要說我是想坑施老弟,那也不是我的為人。這事兒前因後果都怨我,是我忙着轉讓玉器行,中途又忙着喪事,對施老弟照顧不周,在他最需要我提醒的時候,我忘了這茬。我認罰,自罰一杯深海魚雷!」
單城人喝酒講究多,也最會勸酒,就衍生出許多酒桌上的文化,比如幾種酒兌在一起喝,有的叫潛水艇,有的叫深水炸彈,最厲害的叫深海魚雷,最容易醉人,也是單城酒桌文化上自罰時最有誠意的做法。
木錦年這一手很高,不但大有誠意,而且還拿他死去的妻子說事,一下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付偉強還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趙蘇波卻不好意思了,逼得木錦年把死去的媳婦兒都抬了出來,確實有點過了,他端起酒杯:「錦年,我陪你一杯。」
「我也陪錦年兄一杯。」事態發展到現在,施得就必須開口了,他也端起了酒杯,倒滿了白酒,也有三兩左右,「給錦年兄添麻煩了,是我不懂規矩!」適當的讓步不是低頭,是為了更好地昂首闊步,也是為了保護他身後的月清影。如果他頂不住壓力將月清影拋了出來,今天的事態就相當於市長公子和市委副書記公子聯手向常務副市長的千金施壓了。
如果不是木錦年出面替施得分擔了壓力,以施得目前在單城的實力和人脈,還不足以抗衡兩大公子的施壓,所以不管木錦年是出於什麼目的,施得都得感謝木錦年為他出頭。而且他現在有理由相信,今天的一局,應該不是木錦年設計的圈套了,以他的觀察來看,木錦年也是有求於付偉強和趙蘇波。
一想也是,木錦年畢竟不是畢問天,他在單城只是一家玉器行的老闆,雖然小有財產,但和付偉強、趙蘇波相比,不管是身世還是身家,都有天壤之別。
付偉強似乎對木錦年的解釋還不滿意,懶懶地不願意端杯。不端杯,就是不願意給木錦年面子,不想放過施得,花流年見狀,端起了酒杯,嬌笑一聲:「付總,給個面子喝口酒又不是什麼大事。您大人有大量,有一句話不是說——太陽光大,父母恩大,君子量大,小人氣大。」
「我就是小人,就是氣大,怎麼了?」付偉強突然就發了火,奪過花流年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啪」的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如同打在了木錦年臉上的耳光,頓時讓木錦年為之色變。
施得也忍無可忍了,同是官二代,素質怎麼差別這麼大?好歹趙蘇波也知道場面上的事情,能過去就過去,背地的較量,該怎麼下狠手都行,但當面撕破臉皮,就是沒有涵養的表現了。
況且別人都端他上天了,他還不滿意,還想怎麼樣?
「說到小人,我倒是想提醒付總一句,最近要提防小人壞事!」話一說完,施得一口喝乾了杯中酒,「我先干為敬!謝謝今天錦年兄的酒局,也謝謝趙兄的仗義和花姐的好話,山不轉水轉,做人,要看長遠。」
「行呀,夠猖狂!」付偉強更加怒不可遏,「以後走着瞧!」
「走路當然得走着瞧了,走路不瞧路,會摔跤!」施得毫不示弱,冷冷地回敬了一句,「濱盛以後的發展,不勞付總費心,付總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單城雖小,但單城的道路橫平豎直,條條大路都可以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