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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他!」維多利亞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儘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裏,但知道得儘快行動,不然……
她匆匆走出兩步之後又忽然慢了下來,轉過臉,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驚疑不定」這種表情都要在今天用光了——事情……不大對。
「你……」她鬆開於清清的手,震驚地說,「你知道這事?你要看着你哥哥死?」
於清清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真不知道?」她挪揄着說,同時眨眨眼,就好像與同伴分享一個小秘密,「李郝凡——就是你說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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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第三十八分鐘。
維多利亞失眠了——實際上一整天都沒有從無比震驚的狀態當中緩過神兒來,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不大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和那位「陛下」在基地里相處了將近一個月——雖然對方僅僅表現得像是和善而略冷漠的兄長。
她又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來——她對他說自己要和皇帝說的那些話……豈不是他都知道了麼?
可到了現在她都有點兒搞不明白李郝凡,或者說李真到底是什麼人了。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兩個人坐在樓頂上吹海風,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麼?還是僅僅為了獲得自己的信任,潛伏進組織?
他演戲演得那樣好,將所有人都騙進去了……那麼他是要殺光所有人麼?但是為什麼又把自己和顏姐放走呢?
她在白天已經見到了顏尉子。所以她知道了一件在她看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房子是屬于于清清的。李真將她們兩個人安置在此處,甚至還派遣了幾個人負責她們的安全。
至于于清清……她說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了這件事,但是,覺得很刺激!
維多利亞有點兒不能理解於清清想法了。她搞不明白「養尊處優」的於清清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念頭來。她腦海里的清清還停留在那個「被拯救」的小女孩身上,即便親眼見了如今的她,也總覺得這是一個不知世事、被保護得挺好的年輕女孩子。
只有我什麼都不知道。維多利亞悲傷地想。她覺得誰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都只拿她當單純的孩子。
她忍不住床上坐起來,抱着雙膝蓋望着窗外。窗外從前是一片牧場,但現在荒蕪了。可並沒有荒草瘋長的衰敗的樣子,而是呈現出大自然應有的美麗景色。她當然看不出這種「自然的美麗」實際上是經過了最精心的人工設計的結果。
月光灑在草原上,林木間有朦朦朧朧的黑影。她想要試着找出被派來保護她們的人在哪裏,但註定是徒勞無功。她覺得有點兒想念自己的養父母了。兩年裏她很少回家探望他們,覺得他們雖然年紀並不大,身上卻有老年人的暮氣。
而他們也很少刻意對她講從前的事情,她就只當他們是在之前的那個亂世當中經歷了一些波折、同時又與李真偶有交集的能力者罷了。
他們害怕這個世界,害怕精彩刺激的生活,只想做老實人——當時維多利亞這樣想。
這種想法令她變得更加傷感,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以後應當何去何從——基地如果覆滅了,她是不是還應該回家去呢?
維多利亞嘆了一口氣,發現遠處草場上的那一片樹林裏有一道黑影閃過。她覺得那就是被李真派來保護她們的人。
然而這種想法沒能持續太久。當維多利亞打算再一次躺到床上試着讓自己睡着的時候,她看到那片樹林裏有火光閃爍了一下子。
起初她以為或許是什麼人在用打火機點煙。但隨後那火光又閃爍了兩次——於是她看清楚了。那不是什麼「火光」,而是……槍焰!
借着那轉瞬即逝的光芒她看到了持槍人——對方仰起臉朝她這邊望了一眼,又迅速隱沒於叢林之中。
出現在那張臉上的表情可算不得友好。那是一種冷酷的危險意味,就像一頭狼鎖定了獵物。
維多利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但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她從前地的確是「組織」的一員,然而是外圍成員。這意味着某位在街邊賣菜的大媽或許就是她的「同志」,而她的那位同志實際上也真的是「賣菜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