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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混於天道頑石,墜落天道深海,亦是脫出這一局去。
將來在天道深海中,必然還有一場戰爭。
【無名者】再強,也不該有在天道深海里與地藏廝殺的自信,那幾乎是地藏的主場佛國。
就像獼知本沉眠之時,姜望在天道深海里傲視諸界絕巔。
所以【無名者】一定是知道什麼,甚至是在等待什麼!
才敢於做這樣一個選擇,留下這樣一條路徑。
等一個地藏無比衰弱的時刻,來一場天道深海里的奪名。
祂為何會有這樣的認定?為何會相信有這樣的時機?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不對此警惕,很難不生疑。
而地藏並不在乎。
祂只是看到危險,提前引爆危險。一切順理成章,自然而然。
「我害怕?」
「我恐懼?」
儘管關節處都在生長黑色的曼陀羅花,搖曳在眾人的視野中。【無名者】卻似乎並沒有看到,完全不予理會。
祂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整個石軀都在抖,甚至那犬狀的獸眸里,滴落琥珀色的眼淚:「捧你幾句,你還真當自己是世尊!」
「你看。」地藏始終微笑:「你什麼都知道,所以你選擇的異獸形象格外惡劣。」
「所以你的言語亦是惡意滿滿,包括故意在我面前提世尊——」
「這實在是虛弱的表現。」
對於【無名者】的挑釁,地藏的聲音反而更寬容,就像是憐憫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而祂面對的分明是一尊強大得不可被世人認知的超脫者,是一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這種極致的反差,令人感到一種窒息般的強大。
徐三隻是站在角落旁觀,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仿佛自己被一層層剝開,最後只剩孱弱的靈魂,被困鎖在籠中。
而地藏慈悲地笑。
誰能想到呢?屬于田安平的那張臉,有一日竟能如此慈祥。
祂繼續說話,身上有德的光輝,就像對大千世界佈道,救苦救難,撫慰眾生:「可這種事情究竟有什麼意義呢?就連姜望,也不會因此損傷鬥志。你只會讓他的劍更銳利。」
「你也只會讓我,更堅定我的道路。」
「為何你超脫於無上,卻只能在陰影里潛行?」
「不是你選擇了這條道路,是你只配擁有這樣的路徑。」
「【無名者】,你希望我這樣稱呼你嗎?」
「你一再標榜認知。一再展示淵博。你也的確有最豐富的記憶,用認知填滿了你的思想——你的腦海更勝於學海,你的靈台更勝於章華台,你的確擁有接近全知的力量,但這種力量真的被你掌控嗎?」
「是你認知這個世界,還是你被認知所俘虜?」
「你是否真正擁有它們?」
「你這個強大的可憐蟲」
「水族萬曈也近於全知,凡有水處皆知也,但祂身鎮永黯漩渦,托舉族群躍升,德望千載。牧國的大祭司也有【天知】,如今廣聞道德,善盡神明,前方盡為坦途。」
「他們都沒有成就超脫,甚至萬曈都不幸死去了。但若是正常前行,都比你光明,也一定比你強大。可你想過沒有呢?他們的積累,都遠不如你。」
地藏緩慢言說着世間的真理,祂的一字一句,都是不會再改變的箴言:「這是因為,他們走在真正光明的路徑。」
徐三都幾乎要頂禮膜拜了!
只覺得每一個字都說到他的心裏,令他心悅誠服。
鍾離炎也早就拄重劍於身前,表現出了足夠的莊重。臉上的表情,早就從「不妨聽聽這老小子放什麼屁」,轉為「好像有點道理」,正在向「恨不早識大法師!」演變。
左囂握旗不語,姜望提劍待發。
而諸葛義先,只是靜靜地蹲在碎石堆中。
這一字一句都非是為他們而言語,但僅僅是言語的漣漪,也使得他們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也需要他們全力去抵抗。
現世範圍內的力量,在超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