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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點評說,這兩篇文章,同樣的感情真摯、哀心痛血,且分別從國君和當事百姓的角度,詮釋了邪教之害,「讓人掩卷閉目,如臨慘事」。是所謂——「邪教為禍之烈,一至於斯,則天下義士不可不察也!」
他對武安侯姜望毫無貶低,也因此對莊君莊高羨的推舉更易為人所接受。
人們驚訝地發現,那位帶領莊國中興的強主,原來也是如此至情至性的人!由此而欲往莊國投效的人,不在少數。
莊國國相杜如晦也公開表示,當年他們沒有保護好本國子民,以至于楓林城城域淪喪,僅得姜望逃生,遠走異國,這些全都是他這個國相的過錯。當初他困宥于楓林城的苦痛中無法自拔,見到了一些片面的證據,便誤會姜望通魔,一度恨其入骨,幸虧有三刑宮釐清真相,才沒有讓誤會延續下去。他雖然已經受到了鞭笞,得到了應有的教訓,但至今仍然感到慚愧,希望有機會當面向武安侯致歉。
同時,他很理解姜望對國家,對莊廷的不信任,姜望當年才十七歲,要他理解國家的苦衷並不現實。
言曰:「莊雖姜武安之故國,然國小力弱,於份未盡,於心未逮,未能盡護民之責。今姜武安於東齊有大功,得享盛名,余心甚慰。楓林亡魂之痛,亦有歸依。」
他很欣慰姜望在齊國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也代表莊國,表示了對齊國這天下霸國的尊重,並祝福姜望能在齊國擁有更美好的未來,說「好男兒功成不必在故土,大丈夫揚名自可在他鄉」。
從景國到莊國,從裴星河到杜如晦,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頃刻便扭轉了鏡世台因為先前緘默而遭遇的不利輿論。
鏡世台根本不是緘默,也從來不針對某一個具體的人。鏡世台是有更大的責任感,更大的承擔,自然要更謹慎,不能輕率行事!
一時間無生教是人人喊打,惡名遠揚。
而莊國君臣相得,君民一心。莊君莊高羨和莊國出身的姜望,一者固守家國,一者遠走千里,都是為復邪教之仇,都在為數十萬無辜亡魂的痛楚而努力殊途而同歸,實在感人肺腑。莊國對去國遊子的體貼與呵護,更是傳為佳話。
莊國,新安城,並不富麗的相國府中。
「事情便是如此。」
杜如晦坐在主位,慢慢地說着話。
曾經的滿頭烏髮,不知何時,已經錯雜銀絲。
說是神臨不老,可他為國憂思太過。
自董阿死後,遲遲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分擔國事的人。
傅抱松太直,黎劍秋太悶,林正仁太不可靠。
他一邊操持國事,一邊替君主擔責,一邊還要培養人才曾經洞真有望,如今卻是漸行漸遠了。
好在莊國國勢日漸茁壯,他也未嘗不可於官道上再有寄託,而不必急於傳承政柄。
他愁思難去地坐着,對着幾個年輕人說話:「如今姜望在霸國竊據高位,深得齊天子信任。那姜述為了齊國霸業,必然會不遺餘力地打擊道屬,所以一定會不惜代價,維護姜望的名譽,替姜望發聲。
當初替姜望作證的規天宮劇匱真人,乃是余北斗的舊相識。余北斗為求命占之術的出路,在齊國盤桓多年,他是替誰說話,所求為何,是不言自喻
咱們勢不如人,又因為素來自立,得不到景國更多支持。
當初本相只能去玉京山受刑,而如今,也只可順應天下洶洶物議。」
他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們不僅不能揭穿他,還要幫他圓謊。不然當初白骨道為禍的這盆髒水,就要潑到我莊國頭上了。」
與坐的年輕人都大有前途,好些個都是國道院出身,列名曾經的「國院六傑」。
當然,如今入朝為官,散落在軍方、政界、緝刑司,自不復舊稱。國院有新的人才出來,他們也開始嶄露頭角。
今日聚集在國相府的六個年輕人,都列名「新安八俊」之中。
所謂「新安八俊」,乃是朝野都認可的八位俊才,其中有兩個是他國過來投效的人才,剩下大部分是國道院出身因為秀出群倫的才華,被廣泛寄予厚望。
譬如新安八俊之首,以仁心知禮的形象,被廣為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