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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缺吃喝玩樂。
陳端方是個精細人物,吃頓早點都點明要去紅園。那是市里有名的五星級酒店,據說請了大家來設計,修得跟一古代莊園似的,十分精緻漂亮。當然更出名的是裏頭的美人,這就涉及到一些灰色地帶,沉鏡想來都只聞名不見面。
車子停在大門口,沉鏡本來不想下去的,就想跟司機一塊兒等他回來。
可惜陳端方他今天吃錯了藥,硬拽着她不放,一個眼神掃過來,她就抓起包跟他走了。
紅園面積頗大,內里分了三院,分別以食色宿命名,可謂十分簡單粗暴。
陳端方是來吃飯的,自然是往食園走。
食園佈局也簡單,最外層是圍牆,中間是樓閣遊廊,最裏頭則是假山流水。每個包廂里都能看見絕妙景色,方位不好的包廂人家根本就不開。
聽說沉鏡要看瀑布,陳端方就挑了個能看瀑布的包廂,在一艘固定好的畫舫之上。
從船上往外看,正見那瀑布雪白,呼啦一下子刷下來,濺起水花無數。
早點很快就上了,一人一疊餃子一籠包子,再配上一碗豆漿。包子餃子具做的精緻,但吃起來鮮美至極,恨不能讓人連舌頭都一塊兒吞下去。
也不怪陳幼蘭說她做得是豬食了,其實她又不是沒吃過好東西,只是會嘗不會做,沒條件後就只能放低標準了嘛。
天底下沒有白痴的早點,果然吃完陳端方就開始盤問她了,「你跟楊老闆什麼關係?」
沉鏡道:「其實,那個,我說我想不起了,您會不會打死我?」
陳端方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的話我就只能猜測了啊,猜錯了別怪。我那時候不是攢大學學費攢的都失蹤了嗎?我懷疑是那個時候的事,也就只有那段時間存疑了。」
楊老闆的確跟虞成做過生意,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都十年前了,原就不是多深的交情,十年一過那還能剩下個啥?
不過那兩個月也邪門,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啊,她腦子就跟被洗劫了一樣甚都沒剩下來,完全一片空白。就有時候爬高樓的時候往低下看,絲毫不覺得恐懼,反而想往下跳,因她覺得她也許能飛?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一個恐高症患者,一爬高樓就腿軟。想像力豐富的厲害,走個露天三樓都要擔心圍欄鬆動,生怕自個兒掉下去摔死。
想這麼多也就是一剎那的事,因陳端方的眼神毒啊,都快甩刀扎她身上了,嚇得她立即舉手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您問再多也不知道。要不您自己問楊老闆去?」
她其實挺憷陳端方的,總覺得他這人居心不良,養她一家就跟養家畜似的,就等肥了再殺。
陳端方盯了她一會兒,又問起衛清的事,「聽說這小子很喜歡你?」
沉鏡連忙搖頭,「那是他的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打算結婚了。」
陳端方道:「那也是可惜了,畢竟以他的身家條件,在哪兒都算不錯了。」
沉鏡笑一笑,沒作聲。
待吃過了飯,這下陳端方總算肯送她去慈風號上了,親自將她交到楊老闆手裏不說,還特意囑咐一句,「這是我外甥女,您多照顧。」
楊老闆摸約三十來歲的年紀,生得一副好容貌,卻是個不太愛搭理人的。陳端方這樣說,他也就唔了一聲,轉頭領着沉鏡走了。
慈風號從首航至今,怎麼也有個一二十年了,故它雖對外宣稱是豪華遊輪,但首先豪華一詞就要打個折扣。
它體型在現如今的遊輪水準中屬於中等偏下,面積一小,諸多功能區就擺不出來,縱勉強弄了個最低標準也擠得夠嗆。再一個就是它保養得不夠得宜,原是走繁華富麗路線,新鮮時候金燦燦的自然好看,如今卻晦暗了,燈光一打更顯得陳舊。
楊老闆只帶了她一段路,就將她交給秘書,兀自走了。
那秘書叫李言,同沉鏡是慣熟的,見了面就笑,白白淨淨的一個女孩子,別提有多可愛了,「阿鏡來了?走走走,我帶你去餐廳喝杯飲料去。」
沉鏡捂着肚子道:「這可不行,我剛吃了早點,這會兒撐得很,根本塞不下。」又問,「我同學在哪兒呢?總得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