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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要些什麼糕點,待客人點了糕點,便從容而去。
對書生,茶博士已有了自己的辦法,越是阿諛,反而被他們瞧不起,不卑不吭,雖然同樣遭他們漠視,卻不會導致人的反感。
這裏與其他鬧市比起來,要清靜得多,就算是坐在這兒的茶客,也都儘量地不弄出聲音,低聲交談,等到文廟那邊的鐘鼓傳揚出來,此時已過了辰時了,茶客也開始越來越多,尤其是在這二樓的雅座,一個個茶客默默的魚貫進來,隨即目光一掃,尋到幾個面熟的朋友,便大剌剌地走過去,相互作揖示意,再尋個椅子就坐。
不過這茶肆也並非是什麼時候都這般安靜,一盞茶功夫過去,從樓梯間裏上來一個搖着白扇、身穿道服的乾瘦老人時,幾乎所有的茶客都被這人的目光吸引,隨即,一個個人站了起來,紛紛朝這人作揖,鬧哄哄地道:「松山先生好興致,今日也來飲茶嗎?」
「先生不在內東城的清館談玄,今日怎的有這雅興來這等地方。」
「先生好,學生有禮。」
……
這些人七嘴八舌,一個個笑容滿面,可見對這叫松山先生的人很是佩服,這叫松山先生的只是朝他們頜首點點頭,壓壓手示意大家隨意,隨後目光在茶座中一掃,尋了個空位置坐下,與他相鄰而坐的幾個茶客立即lu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一個去給他斟茶,另一個低聲問候。
松山先生只是闔着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一口茶下肚,才顯得興致盎然起來,道:「這茶好。」說罷咂咂嘴,開始與身邊的請客談論起詩文來。
他妙語如珠,每每讓身邊的茶客嘆服不已,一副受教狀,令得遠處的茶客紛紛側目,再不肯彼此交談了,多是豎着耳朵聽這松山先生的話。
正在這時候,卻是有個稚童上來,以往這個時候,也會有些乞討、賣唱的人上來討幾個銅板,最稀奇的是這茶肆的主人居然並不驅趕,茶客們也早已習慣,泰然處之。事實上這也是此間主人招徠客人的手段之一,讓一些不算太髒的人上去乞討,也給了這些清貴茶客打賞幾文錢讓人刮目相看的機會,打賞了錢的請客賞錢拿出來,便自覺地有了光彩,連喝茶的勁頭都添了幾分。
這少年不過十一二歲,身上還算乾淨,烏漆漆的眼珠子在人群中轉了轉,帶着一種深諳世事的機靈。不過這少年竟是沒有乞討,他的身上披着一個大袋子,咳嗽一聲之後,少年扯開了嗓子道:「新鮮出爐的學而邸報,國子監秦博士親自撰文,更有國子監學子的文章,五十文一份,要買的請快。」
這少年這麼一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少人不禁皺起眉來,連那松山先生也都閉上了嘴,淡淡地朝這少年瞥了一眼。
邸報這東西,大家都知道,看過的人也不少,都是朝廷最新的聖諭以及官員升賞、責罰的新聞,有時還有禮部的一些訓誡,可是學而邸報是什麼,大家卻是一頭霧水,更何況五十文一份,這就有點兒離譜了,畢竟五十文的價值不低,便是豬肉也能買上七八斤,就這麼點兒小紙片,跟邸報一樣的東西,也能賣這麼高的價?
不過方才這少年提及到國子監,倒有一些人動容了,國子監乃是大明至高學府,裏頭的大儒自是不少,就比如那秦博士,也是京城之名的大儒之一,文章這東西有的人棄之如敝,可是對這些讀書人來說,在這信息貧乏的時代,若是能看到一些大儒的好文章,是很受益匪淺的。
只是……五十文還是太貴了,大多數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表示並不感興趣,卻也有人開始猶豫起來,心裏正在取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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