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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退,它順着邢應苔的手臂向上爬,一直爬到他脖子上,躺了下來。
邢應苔忍無可忍,他右手向上伸,捏着招財的脖子把它扔到沙發上。
他沉默着用半個小時時間裝完,又用了半個小時洗澡,洗完澡後,他用書包裝了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濕着頭髮就往外走。
招財在邢應苔洗澡時就蹲在浴室外,等他洗完澡就跟着他四處跑來跑去。當它發現邢應苔是要出門時,登時急了,四爪離地衝上前抓邢應苔的褲腿。
邢應苔頓了頓,然後說:
「你在這裏住吧,我回學校。」
招財一陣亂叫,它伸出爪子,用力抓邢應苔的衣服。
除了那次被宜寶纏住電線,招財真的沒對邢應苔伸出過爪子,這次是真的着急了。
邢應苔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把招財的爪子摳出來,他說:「開學第一個星期事情很多,博士生也要強制住宿,你別鬧了。」
招財委委屈屈地收回爪子,旋即又往邢應苔背上爬。
邢應苔把它按住,說:「反正貓糧在哪裏你也知道,隨你吃吧。」
之前邢應苔為了招財身體健康,一直控制它的飲食,現在也不管了。
招財眼神落寞得誇張,演戲一樣,仰頭盯着邢應苔。
邢應苔頓了頓,把招財抱到了貓爬架上。
貴的東西也是有貴的道理的。這爬架結實穩固,最適合招財這樣粗壯肥碩的貓。它爬上去走動,都沒怎麼晃動。
邢應苔說:「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走了。」
招財蹲在那邊,目送邢應苔離開。
因為邢應苔讀的不是理工科類博士,除了截稿日臨近外,並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忙。雖然事情確實很多,壓力大,然而時間都可以自己調配。
所以邢應苔才能兼職在外當英語老師。
邢應苔在學校住了一個星期,其實並不是強制性規定,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崇善而已。
要說邢應苔有多恨崇善——也沒有。畢竟崇善沒對他做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事。邢應苔頂多也就是聽到別人說風言風語時對崇善怨一些,晚上做噩夢。可時間是多麼強效的止痛劑,五年過去,邢應苔回想起來,也覺得沒什麼了。
之前到底為什麼不願意見崇善?
這是一個邢應苔忌諱莫深的問題,直到今天也不願去想,儘管他可能已經知道了答案。
邢應苔心情複雜地在學校看論文,寫文章,潛心苦讀,連導師都夸:「剛開學就這樣刻苦。」
這樣忙了一個星期,他也沒接到家裏一個電話。
邢應苔在周五晚上回到自己的出租房,他用鑰匙開門,就覺得家裏很暗,不僅沒人開燈,也沒人拉開窗簾。
房間裏有股久不通風的味道,有點酸,怪異的很。
邢應苔皺眉打開燈,問:「崇善?」
這聲音喚醒了屋裏的一切,燈光亮起的一瞬間,邢應苔在廚房聽到了擾人的叫聲,聲音……呃,難聽。
邢應苔疾步朝廚房走,就見招財橫躺在餐桌上。幾天不見,它瘦了不少。
「崇善,」邢應苔放下書包,坐在餐桌前,用手探招財的身體,問,「你怎麼了?」
招財渾身顫抖,竟然沒有力氣站起,只能扭頭去看邢應苔。
邢應苔順勢將它抱在懷裏,他手摸到招財的身體,發現它的毛濕漉漉的,很涼,顯然是生病了。邢應苔低頭看着躺在自己懷裏,涕泗橫流的貓,問:「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那貓哭得更大聲了。
邢應苔問:「你變不回來?」
「嗷。」
邢應苔皺眉,他站起身,抱着招財向外走。招財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邢應苔的衣服上,它竭盡全力掙扎,拼命往外跳。
邢應苔安撫着摸了他的頭,說:「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
話音未落,招財突然開始嘔吐,它腹部劇烈抽搐,扭着頭朝外,把一灘黃色的液體吐在地上。
等它吐完後,邢應苔用衛生紙擦乾淨它的嘴和屁股,用厚毛毯把招財裹成一團,放到背包里,急急朝外趕。邢應苔問:「你這樣多長時間了?」